趙悟能再醒來時,身處一光線幽暗的密室,和安圓各自被綁在兩個木椅上。
借著那忽明忽暗的光線,趙悟能扭頭看到安圓還在昏睡,而他們麵前的石板案桌前,坐著那客棧老嫗。
桌麵上擺琥珀酒、碧玉觴、金足樽、翡翠盤,食如畫、酒如畫。老嫗正以一種詭異的姿態進食著,並像一種以欣賞獵物的眼神般,直勾勾盯著他師徒二人。
趙悟能渾身動彈不得,問道:“你是何人?為何綁我?”
老嫗充滿褶皺的臉在那光線之下被照射的更加可怖,她似動物一般,吸了吸鼻子,開口道:“老身一早就嗅出你身上的血不異於常人,你是個畫皮師。我成人百年,身上這一副枯骨朽皮,也該換一換了……”
說罷,老嫗陰森的扭動著,像個狐狸一般,縱身一躍跳到趙悟能跟前,細細嗅著他。
“我族受你們畫皮師扒皮抽筋的不在少數,隻是此地乃嫿皿城,族群恩怨與我無關,隻想你拿一張狐皮,給老身畫一副新像,這不過分吧。”
老嫗又跳到桌前,用那雙細嫩的手摸了摸自己蒼老的臉。
“原來如此。”趙悟能微微點頭,心中盤算著,“那你拿什麼跟我換?”
“換?”老嫗眼中露出狡黠的神色來,“可別忘了,你這小徒兒的命,可還在我手裏呢,她中了我狐族密丹之毒,非我不可解。”
趙悟能暫時別無他法,想著先穩了麵前這老狐狸的情緒再說,隻先應道:“可以,你先幫我鬆綁吧。”
老嫗見他答應,麵露喜色,量他也逃不出這密室去,上前給他鬆了綁,然後將安圓控製在自己身邊。
“畫罷,畫好了便放你們走。”
趙悟能又從袖中取出那金筆和狐皮來,開始蘸著案桌上的顏料細細勾勒描繪,一邊畫一邊吟詠道:
“古塚狐,妖且老,化為婦人顏色好。
頭變雲鬟麵變妝,大尾曳作長紅裳。
徐徐行傍荒村路,日欲暮時人靜處。
或歌或舞或悲啼,翠眉不舉花顏低。
忽然一笑千萬態,見者十人八九迷。”
話畢,一副美女皮囊已栩栩如生的呈現在那皮上。
老嫗嘖嘖咂著嘴,麵露貪婪,四肢張開,縱身跳到案桌上,伸手細細撫摸著那畫上的容顏。
漸漸地,這老嫗身上冒出了陣陣霧氣,從它口中吐出一隻銀白色的仙丹,對著那畫像開始一吞一吐,這個動作做了大概進行了幾十遍。突然,老嫗臉上那充滿褶皺的皮膚開始爆裂蛻化,等它站起來的時候已然變成了畫中那位身材豐滿,絕色香豔的美人!
正當老嫗得意之際,
忽然,畫皮術維持不到半晌,那新皮又開始爆裂。
老嫗雙目暴怒的盯向趙悟能,“這是為何?”
“這皮,少了我的血引,否則,隻可維持一個時辰。”趙悟能提前動好手腳,似笑非笑的看向老嫗。
老嫗那雙手變成狐狸利爪,飛撲上來:“快給我血引!否則,我殺了你徒弟!”
“拿出解藥,我便給你血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