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出生起,北方獸人的威脅和殘酷的自然環境就提醒我,這不是和平的地球,這是隨時都會死人、滅族的艾希。
作為嵐國的繼承人,我和卡文斯的第一件玩具居然都是木劍,我們從幼年就要接受騎士訓練和軍事教學,皇家騎士團的大劍聖是我們的劍術導師,作為皇家講師的凱麗,教授的可不是如何風花雪月,她非常擅長用曆史上的過往趣聞傳授孩子們政治、軍事方麵的知識。
還未成年都已經上戰場的經曆,並不是我和卡文斯獨有的經曆,無數的領主傳承人都有過這樣的經曆,甚至有的地方還將其視作一種考驗,用這種另類的叢林法則來選擇最佳的繼承人。
“領地和領民,始終是領主的根。領民們供養你、愛戴你,就是因為你保護了他們。”
“國土和國民,始終是國主的根…….”
“一族的領地和族人,始終是族長的根……”
這樣的話語可以延伸出無數的版本,從一個普普通通的鎮長,到至高無上的皇帝,這份守護和根源的契約,是這個並不和平的世界延續下去的最基礎的信賴關係。
崇高的身份代表的不僅是權利,還有作為守護者的職責,先祖的輝煌不僅是裝點門麵的榮光,更是一份必須繼承的堅持。
我不知道黃金精靈的教育是不是和人類王室一般無二,但至少各族在這方麵我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同。
“海洛伊絲,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還仇恨精靈諸神?期望滅亡精靈族?還是複興精靈族,複興整個精靈帝國?”
這是一份很卑鄙、很殘酷的問卷,因為這不僅挖人傷疤,更是逼人做出兩難的抉擇…….而這個答案,從一開始我就心裏有數。
作為黃金精靈的末裔,海洛伊絲非亡國之君卻有亡國之命,若她還是滿是怨念的亡靈,這個時候大概能喊出“我要複仇,讓他們都去死”。的話語。
但現在海洛伊絲複活了,我不相信作為唯一的黃金精靈,她沒有想過自己應該擔負起的責任,但每次想起的時候“他們不會接受我這個老古董的前朝皇女”、“想這些沒有意義的東西做什麼”就會阻止她往深處想。
我是怎麼知道的?我說是憑借亡國皇室的相近身份共鳴有人信嗎…….好吧,我的確要承認,魔寵契約當初簽的太過草率,有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總是來的莫名其妙。
我知道海洛伊絲會怎麼回答,就如海洛伊絲知道我知道她會怎麼回答一般…….雖然看起來很繞,就是那回事了。
當年的事情過了這麼久,海洛伊絲雖然一提起精靈族就會陷入狂暴狀態,但這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卻說明她始終惦記著精靈族,而她對精靈們的複雜感情若詳細描畫出來,大概寫一個係列的言情小說都夠用了。
漫長的沉默,最終還是迎來了終結。
“真是狡猾…….當年的那些混蛋,必須付出代價。”
和有靈魂連接的人交流,謊言和討價還價都是毫無意義的,海洛伊絲說出的,是自己的底線。
但精靈帝國的覆滅是一萬多年前,大概是上四次、五次聖戰中間的事情,當年的當事人…….好吧,還是有的,海洛伊絲給我的小本本中還記得那些精靈神祗的舊名,安索羅、羅絲都排在前麵。
至於凡間的精靈仇人?先不提黃金精靈的壽命都未必有一萬多年,曆屆聖戰的可憐生存率,從精靈時代末期生活到今天的精靈應該屈指可數了。
對了,還有海洛伊絲這麼多年瘋狗一般的追殺,不提其他的,一百多年永夜時代,每次隻要遭遇精靈王國,她就列著名單狩獵那些古代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