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十年,大盛建康城。

城內的十裏長街,川流不息的車水馬龍,人聲鼎沸,街道縱橫市麵繁華。

秦家舉辦的比武招親擂台十分熱鬧,擂台下的王候權貴子弟欲欲躍試。

上至王侯將相,下至平民百姓,專盯著擂台上麵跪坐在竹席上的藍衣少女。

少女長得極美,目如秋水,麵若桃花麗如芙蓉。

“砰”的一聲,接著是慘叫聲響起,已經是第五十個慘敗者。

站在擂台上的青年手持著銀槍,連續跟五十個挑戰者交手,也不帶喘一聲。

踹飛下去的青年是被府中的仆從抬回去,擂台下邊褒衣博帶的郎君,想躍試的心退卻了。

秦家在這方麵缺德了,秦家乃西南軍閥,將門之後,世代從軍,府中高手如雲。

即使是府中侍衛也是驍勇善戰的高手,也不是一般人能敵得過。

已經第五十個被秦府的侍衛踹下擂台。

坐在上首位置的秦君彥咳嗽,他睨著左下首位置的少女,笑了笑,“蓁蓁,繼續比試下去,也沒法幫你招到夫婿!”

秦蓁蓁垂著長睫,眸裏翻湧著詭譎之色。

她是西南王府永樂郡主,將門世族出身,是嬌生嬌養長大的天之驕女,十五入宮為後,母儀天下,貴不可言,隻可惜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陰謀算計。

寵愛她的秦太後為了鞏固親兒帝位,不惜算計籌謀攝合她入宮為後,隻為了父親手中的西南大軍兵權。

大盛相國秦丞相,是寵她如親閨女的親叔,為保尊位,與秦太後跟滇帝合謀奪父兄兵權,設計謀害父兄,慘死在敵軍的萬箭穿心。

沒有利用價值的自己則成了穢亂後宮的廢後。

實在荒唐可笑,入宮為後三餘載,因體弱多病無法侍寢,直到她貶入冷宮賜毒酒前,仍是完壁之身。

已經死的人,睜開眼卻回到三年前,她尚未入主六宮之前。

所以在一切還來得及前,她要先發製人,主動出擊。

徹底催毀秦太後等人的美夢。

跪坐在竹席前的秦蓁蓁抬眸。

秦蓁蓁桃花眼瀲灩,嬌豔欲滴的紅唇輕啟,“爹,我好不容易來趟建康城,怎麼也得帶一個如意郎君回西南。”

秦君彥頭很大,“蓁蓁,建康城的小郎君們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再比試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已經五十個挑戰者慘敗,再繼續比試下去,純屬是浪費時間。

再說要當他秦君彥的女婿,也不可能找些柔弱的粉郎!

少女手執著遮麵的宮扇,莞爾而笑。

秦蓁蓁眉開眼笑,“爹,再等等,或許會有驚喜!”

擂台上麵,第五十一號挑戰者上台挑戰。

墨袍青年,俊美冷峻,手持著長劍。

一看跟之前的繡花枕頭不同,實力並不弱,是秦君彥第一感覺。

他是武將出身,眼光毒辣,一眼看出墨袍青年實力不俗。

原以為有戲,結果過不了秦鈺三招,徹底讓秦君彥傻眼。

什麼情況?!

又來一個繡花枕頭,真是空有其表敗絮其中!

跪坐在竹席上的少女並不意外,宮裏是不會讓有人挑戰成功。

這時,一群衣冠整齊華麗的太監閹黨,趾高氣揚的帶領一隊人馬。

為首的鄭公公穿著紅繡銀絲蟒袍,是大內侍總管大太監,身後還跟著四個麵目陰森的大太監,以及兩名小太監。

擂台上下所有人,除了秦君彥父女外,見到宮中這群太監閹人,低頭交耳,議論紛紛。

鄭公公等人走上擂台,對著秦君彥,以及秦蓁蓁行禮,態度十分恭敬。

秦蓁蓁手執著宮扇遮麵,頷了頷首。

秦君彥對上鄭公公陰惻惻的眼珠子,眉眼輕挑,“鄭公公,也是來參觀蓁蓁的擂台招親?”

鄭公公手持著佛塵,恭敬彎下腰,“回王爺,奴才受皇上跟太後之命前來觀賽。”

秦君彥聞言,覺得他們有心了,還讓宮裏的人過來。

跪坐在竹席上的秦蓁蓁,聽著直覺得惡心想嘔吐。

居心不良。

“皇上太後有心了。”秦君彥笑容滿臉。

鄭公公笑著站在一旁觀賽。

站在大太監後邊的小太監,低著頭,掩去瞳眸裏的暗潮湧動。

擂台下麵遲遲沒人上台挑戰,這個時候,跪坐在竹席上的少女,拿著宮扇指向低頭的小太監。

“你過來!”

小太監僵住了。

其他人,包括少女的親爹也愣了一下。

大太監見小太監呆著不動,推他一把,聲音陰惻惻尖銳,“還不過去!”

小太監低著頭往少女那邊走過去,站在少女前站定低著頭。

其他人在想著,莫非這閹人礙了秦家娘子的眼。

秦蓁蓁盯著小太監,玩著宮扇,嫣紅的唇翹起,“抬起頭。”

秦君彥驚呆了,蓁蓁她到底怎麼了,忽然盯著宮中的小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