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人好運常在,而好運常在的結果便是讓身邊大部分的人羨慕並且嫉妒而後巴不得他倒黴。

可是他們沒有想過他們眼裏的運氣很多時候是靠實力維持的。

就像鄭國。

大部分人都覺得鄭人幸運鄭國幸運,因為他們霸占著天下中心,有著最肥沃的土地,有著最強的軍隊,大鄭兵鋒所向諸邦莫不顫栗。很多人想著若非天下的利大多集中在了那裏的話鄭國又如何有實力以一國之力威震周邊十五國,如果算上海外的靖國濟國以及羅門國等星羅棋布的島國和西域諸多抱團求生的小邦那這個數字還需要翻好幾翻。

很多人稱呼鄭為鄭國,但是若當著鄭人的麵卻大多稱大鄭,無他,實力耳。外人覺其幸運隻不過是自欺欺人的外衣罷了。而鄭人覺得自己幸運不是因為鄭國地處天地正中盡占物美之地,而是因為鄭國的軍隊為他們擋下了足夠多的兵戈。

鄭國是代楚而立的,三百年前的楚國已是弊病叢生,楚以鐵騎傲於周邊,可是楚明帝即位時的楚國騎兵在冊七十萬,一番徹查下來空餉居然達四十多萬,楚明帝大怒,而帝王的怒火需要用血海來平息。於是楚明帝開始大刀闊斧的推行新政試圖重現楚國的輝煌,進勳貴退文吏並斬汙濁,不一年楚軍兵威複振。登位僅僅三年楚國便向西打通了永定走道這一戰略要地,楚國的旗幟在時隔七十多年後重新在定州的永定城飄起,向北楚國鐵騎將橫亙北方的真國劈成了兩半,登基六年之後更是滅了南邊的蜀國和茲國,一時天下畏之。

楚明帝想要搞大事情,想要萬國仆從,曾經的楚國就是那樣的。可惜奮武七年,楚明帝登基的第七年卻突然暴斃,太子尚不滿五歲,太後垂簾聽政,內閣四大輔臣與四衛大將軍共同佐政。楚明帝的暴斃在後人看來不僅僅是楚國的中興之路驟然斷絕,人亡政息更是楚國喪鍾不可逆轉的開始。

誰也不曾預想到楚明帝壯年暴斃,更沒能預想到其身後僅僅三年永定城再度被戎國攻破,同樣是三年的時間,十幾萬將士犧牲換來的永定走道再次易手。鴻康五年,大楚已經是曾經徹底不複還,各地起義層出不窮,叛亂愈演愈烈,本就是被楚明帝用戰爭轉移出去的社會階層矛盾在八輔臣及太後的相互爭鬥下變得更加不可收拾。

鴻康七年,楚國天子十二歲,素衣赤足,奉表出城請降。十二歲的少年未能享童趣卻承擔了一國之殤。楚明帝七年霸於諸邊,其子七年國喪,天下戚戚然。

受降的自然是大鄭的開國帝王。

這個世界公平嗎?這個世界很公平。就像前楚曾經強盛一時卻也終究難逃國滅。

這個世界合理嗎?不合理,因為這個世界的公平不在天道,最起碼現在還不在。

對於立國三百年的大鄭帝國來說享受著萬邦來賀的同時也享受著萬方的嫉妒,被死死的壓在心裏的嫉妒以及自認為的忍辱負重。

鄭人的安逸和驕傲毫無疑問是讓周邊諸國百姓羨慕的,因為鄭國的皇帝足夠霸氣,鄭國的軍隊足夠強大。

昔日鄭國的開國皇帝曹問昌起兵之前當著麾下眾將的麵說道:昔年明帝以三年複一州千裏之地稱為武功,吾今率爾等起事亦以三年為期,三年當開一國。到楚國都城鄴都城外楚國天子奉表之時尚不足三十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