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寄生(2 / 3)

他們離開了家,可是他們當中大部人都從來都沒離開過海如城,他們根本不知道該去哪裏。

看不見希望的未來,是最可怕的。

這個時候出現一個行事有計劃,又大膽聰明的人,任誰都想靠近。

可他看起來太冷了,別說女生,就連男生也不太敢上前搭訕。

他們都是海如城本地人,出生在這裏,成長在這裏,家在這裏,父母親人朋友都在這裏。

有人幸運,父母沒全出事,也有人不走運,父母一早就受傷被送進了醫院,隔離之後就再也沒見過。

當然也有更慘的,親人當麵發病,隻能親手捆綁起來,關在房間中——就比如她。

陳嘉低頭垂眸,看著自己的雙手。

她父親去世早,她從小和母親相依為命,可母親在下冰雹的當天就受傷了。她是在躲避冰雹進屋時不小心摔倒受的傷,隻擦傷了一點掌心,出了點血,並不嚴重。

陳嘉回家之後,見到母親平安無事隻有一點小傷,還覺得慶幸。因為周芸的父親被冰雹砸成重傷,送去了醫院,之後還被隔離。

後來,停水、停學、食物限購……她什麼都不怕,她已經長大了,她在跆拳道社團待了兩年,她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

她一定可以保護好她的媽媽。

可是,她到後來才知道,從她母親受傷那一刻起,一切都晚了。

寄生。

她的母親也被寄生了,平時那麼溫柔的一個人,總是會在臨睡前幫她塞好被角,輕輕摸著她腦袋喊她寶貝的媽媽因為她不小心掃落一本書,突然像瘋了一樣衝上來打她……

她瞪著她,眼睛血紅,就像是恨不得打死她一樣。

無論她怎麼哭著叫媽媽,對方都沒有停止,到最後,她甚至掐住了她的脖子將她死死按在牆上。

那是一個醒不來的噩夢。

如果不是許佳佳正好過來,出聲喊她,她可能真的會被她的母親給掐死。

到最後,她不得不親自動手製住瘋狂的母親,將她捆綁在床上。

母親一直在惡狠狠的叫喊,讓她鬆開她,她要打死她……

她就在這樣的聲音裏,哭著收拾自己的東西,那一刻她想到了死。

死多簡單,閉上眼睛,一了百了,不用再麵對這個地獄,不會難過,不會像現在這樣心髒裏麵痛的難受,隻恨不得把它整個給挖出來!

可是許佳佳抱著她哭,她說她爸媽都在醫院裏,一早被隔離,現在下落不明。她想去找他們,哪怕隻有一絲希望,她也想試一試,她求她幫她……

最後,她活了下來。

她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以後會不會也變成瘋狂的怪物。

她想試一試,直到再也試不下去為止。

夜幕降臨,四周暗默下來,今晚是兩個男生守夜,一個站在窗邊查看外麵,一個坐在房間中央查看周圍動靜。

街道那頭,突然出現腳步聲和打鬥聲。

有人!在窗邊守夜的男生還沒開口,靠著窗台下方矮牆閉目休息的清秀男生便一躍而起,透過玻璃窗觀察下麵。

確實有人在打鬥,或者說,六、七個的寄生者正圍攻一個人。

那人穿著防護服,帶著護目鏡,一時分辯不出男女,對方動作利落,身手不凡,一手拿著一根甩棍,一手拿著一個電擊棍。

那人一甩棍下去,力度驚人,直接將兩、三個寄生者抽到一旁,寄生者滾在一起,彼此之間開始發狂互攻擊,那人則反手將撲倒麵前的另一個寄生者電翻。

之後,對方再次抽開兩個,電翻一個,如此類推,對方一個人就將六、七個寄生者全部電倒在地。

這甩棍加上電擊棍的動作,讓清秀男生下意識想起了一個人。

“哇……”另外兩個守夜的男生看得震驚又佩服,隻想伸出手來鼓個掌。

但很快,打鬥的動靜吸引了其他的寄生者。不遠處,從幾個不同方向的街上,紛紛傳來雜亂而快速的腳步聲。

對方似乎不想繼續沒完沒了的纏鬥,於是觀察地形,看到一旁有個很小的報刊亭,將武器塞入身後背包,小跑兩步握住報刊亭的防水簷,一個引體向上就爬了上去,蹲下潛伏。

寄生者的腳步聲近了,偏偏這時,他們隊伍裏那個戴眼鏡的男生不知何時醒了,正湊到玻璃前查看。

他睡意惺忪,還沒完全清醒,看到對方一身標準防護服,加上動作利落明顯受過專業培訓,於是沒控製住,興奮大喊:“喂!你是來救人的嗎?我們在這裏!”

他像是生怕對方看不見他,還取出一個手電筒,朝著報刊亭頂上的人照去,“這裏!我們在這裏!”

寂靜的夜裏,燈光加響聲,猶如一個大型標誌。瞬間,不光已經跑到附近的五、六個寄生者,就連其他原本分散在黑暗建築深處,處於休息狀態的寄生者都被吸引,朝著這裏跑來。

有寄生者碰撞在一起,直接開打。

也有寄生者發現了報刊亭上的人,他們隻是情緒暴亂,但他們依然是人,所以他們會攀爬,會使用工具,甚至還會說話,一邊爬一邊吼著同樣的話:“下來!下來!打死你!打死你!”

轉眼就有一個寄生者差不多快要夠到報刊亭上那人的腳,此外,從數個不同方向和建築裏同時跑來的寄生者數量大約在十二、三個左右。

他們也發現了報刊亭上的人和下麵的混亂。

就像是噬血盛宴的開啟,暴亂因子瞬間被點燃,有寄生者舉起街邊的磚頭,朝報刊亭砸去,也有寄生者舉起棍子開始互相攻擊,隻要還有物體在他們(她們)麵前站著,他們(她們)就會無休無止的攻擊下去,直至對方全部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