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簫不答。
他站到晏宛綰的墓前沉默著,似在想著什麼似的。
晏宛綰看著他沒有什麼表情的神色,她有些不明白,祁簫為何會替她立碑。
明明她們在府中時,並無幾分交集。
站在祁簫身後的人,開口解答了晏宛綰的疑惑,“將軍,常墨言的事已經查明,是常世子買通宴會上的人,誣陷並害了晏姑娘。”
“將證據,向皇帝呈上去。”
“是。”
“將軍,屬下不明白,您說過對錦安侯府的人,無需手下留情,可為何又將這晏姑娘葬在您府上?”
祁簫望著墓碑的神色淡然,隻是拿出懷中用絹帕抱起來的桂花糕,抬手放置於墓碑之上。
他垂下眼眸,轉身帶著屬下離開,留下淡淡的一句話,飄散在空中。
“隻當是還了她當年的人情罷了。”
看著墓碑上的桂花糕,晏宛綰猛然想起,在她出嫁前,恰巧聽到下人們說,給祁簫送過去的都是殘羹剩飯。
她實在看不過,卻又不敢明目張膽的幫忙,隻得讓自己的丫鬟,送了幾次新鮮的桂花糕。
這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向祁簫釋放出善意,不日她便嫁到世子府中,從此也隻在外人的空中,得知這位祁公子的事跡。
卻從未想過,最後為她收殮屍骨的,會是祁簫。
“小姐,小姐?”
晏宛綰睜開眼睛,卻恍若還在夢中一般,她眨了兩下朦朧的眼睛,坐起身。
“好好的,小姐做什麼哭了?”
“定是小姐做噩夢了,這幾日小姐都沒得安生覺睡,不做噩夢才怪。”
“黛蘇,你少說兩句吧。”
晏宛綰用手背擦拭過臉頰,眼前才清晰了些,手上卻一片濕潤。
轉過頭看著自己的枕頭,也被哭濕了大片,晏宛綰坐在床頭,一時間有些怔愣。
看晏宛綰坐在床頭發呆,這幅樣子也讓青鷺有些害怕。
她從未見過自家小姐露出過這樣無望的表情,青鷺碰了碰黛蘇,暗示她上前去哄哄晏宛綰。
黛蘇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看向青鷺。
那意思大概是,為什麼讓她去?
青鷺用眼神回敬黛蘇。
因為你最會哄小姐。
黛蘇敗下陣來,雙手捧著冒著熱氣粥碗,坐到床邊的台階上,仰著臉道:“小姐,粥要涼啦。”
晏宛綰回過神,看著麵前對著自己撒嬌的黛蘇,她勾起嘴角,她重活一次,必不能叫自己身邊重要的人,再因她而死。
“好啦。”晏宛綰讓黛蘇起來,“地上涼,你快起來。”
“誒。”
晏宛綰飯還沒吃兩口,亭榭閣外來了侯老夫人房中的下人,青芷迎了出去。
她回來告訴晏宛綰,“小姐,侯老夫人來人說,忠武侯的老太太要過九十大壽。”
“這壽宴隆重,京中但凡有名分的世家都在請帖中,咱們府的小姐和公子都在受邀名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