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命懸一線(1 / 2)

墨真的語氣急速,哪怕以往常玩世不恭的他都難掩自己的焦急和緊張,他竭力壓下心中的急躁,對著秦沭說到“秦沭,秦沭?集中注意力,別胡思亂想,認真感受我為你傳輸的真氣。”哪怕聽上去語速極慢,語氣極緩,但依舊能聽出他言語中的急不可耐,的確,眼下的情形直接超出了墨真的預期。

秦沭仰麵躺下,那張英俊的臉龐被血水浸染,失去了以往的光澤,取而代之的是雪白,病態的白,他此刻就好像是一個將死之人,大概此時的他才算是人們口中所謂的——麵無血色吧?

豆大般的汗水從他烏黑的頭發中流出,與血水混合在一起,在地麵之上猶如一張畫卷一般鋪展開來,除了讓人汗毛倒立,就再沒有其他的感覺了。他睜開雙眼,直愣愣的看著天空,不知道是因為視線模糊的原因,還是因為天色見晚,整座天空都灰蒙蒙的,與周圍的環境呼應,顯得死氣沉沉。他咬了咬牙,似乎想要掙紮起身,可當他剛剛抬頭,想要去嚐試做起來,除了全身傳來的疼痛感,徒勞無功。他躺在地上,似乎覺得不太舒服,於是用盡全身力氣,挪動了一下身形,讓自己的左側不再靠近地麵。果不其然,左側除了先前偷襲的一劍之傷,整個左邊都血肉模糊,慘不忍睹,讓人看了都覺得瘮人。

天氣逐漸變得陰暗,同時也伴隨著清風吹起,一場細細軟綿的秋雨,就這麼無聲無息的灑落了地麵,明月殿內,聞聽雨聲的墨悅緩緩推開屋門,她站在屋簷之下,看著小院中的綿綿細雨,聲勢不大,可勝在密集,就像是一條不太壯觀的瀑布。雨水順著屋簷垂直流下,就好像一串串珠簾,樣子也極為好看,隻可惜容顏可為當事前五的女子卻沒有任何的心情去觀賞,她麵無表情,眉宇之間隻有擔憂,讓她那本就嬌嬌餘滴的樣子顯得更加楚楚可憐。

她站在哪裏,一動不動,亭亭玉立,果真是應了當下江湖所謂的,明明可以靠著臉卻非要勞心勞力的去建立宗門........想到這,她輕輕一笑,然後伸出手,去接住從屋簷之上滑落的雨滴,冰冷的雨水再她溫暖的手掌之上留下了一絲痕跡,最終順著水流,緩緩留下,滴在地麵之上。墨悅平淡的看著這一切,無悲無喜,平平淡淡.......

離陽關城不過十裏,這裏卻荒無人煙,如果在這裏又一場接殺,或許過大半個月才會有人知曉,如果眼下的這位年輕人真的死在這裏,恐怕,除了仙音宗天閣殿內的呢極為,估計就再也沒有人在意了,哪怕有路上的商旅經過,碰巧發現,然後上報給官府,官府也無從下手,估計隻會是一份落在檔案庫裏吃灰的不解之案了。

張蘭庭緩步走向躺在地上的秦沭,他獰笑著說到“孽徒,你也有今天啊?啊?哈哈哈?”張蘭庭大笑不止,然後他突然冷靜下來對著遠處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年輕人說道“是不是以為我還會再陪你玩上一時半會啊?”他站在原地,一手托著腮幫子,另一隻手懶散的拎著劍名珠魚的長劍,似乎是在思考。

好一會才說到“起初我是這麼想的,畢竟你小子手中的誅仙和那一招斷江可是準確無誤,可是我發現你小子根本就是在浪費老子時間,不過。”說到這裏,他話鋒一轉,露出些許讚賞“你小子的劍意平平,劍術也馬馬虎虎,劍道倒是不俗,頗有當年墨真那三尺青鋒誅仙劍,江湖已是在我手的霸氣,給你個二十年水磨工夫,說不定,有資格跟我較量一番,隻可惜,你要死了,哈哈哈。”張蘭庭的嘴角笑意更濃,他看著遠處躺在地上,連抬頭都是奢望的年輕人。

雖然他臉上猙獰,肆意狂笑,可藏於心底那一份小心謹慎,促使他不得不使一些小心思,看似向前一步步走去,可每一步都通過氣機牽引,精準的踩中年輕人的幾處重要巧穴之上,既是踩子地麵之上,也同時踩在年輕人奄奄一息的心口之上。與此同時,他一手背後,一次彈指,讓秦沭本就潰散的氣機更加散亂,使他根本沒有凝聚的可能,畢竟年輕人的驚豔之處不知隻是他的劍術,或者是他的劍道,而是他的心境,從始至終,被壓製的他都是那麼平靜,不急不緩,心智之堅韌,就連他自己都駭然,年紀輕輕就有幾分宗師風範,如果真給他十年水磨工夫,那還了得?他的心中,到底是什麼讓他如此的不管不顧,如此的為之拚命.......

秦沭不知道是沒聽見,還是聽見了卻裝作沒聽見,他依舊安靜祥和,隻是給外人的感覺有一些癡呆。

臨死之際,秦沭似乎看透了,也看穿了許多事情,原來自己天賦還算可以啊,隻可惜,沒有時間給自己去施展了,不然......哈哈,我死後,或許師父就能坐穩宗主之位了,她肯定很後悔收了我這麼一個徒弟吧?秦沭看著雨聲漸起的灰色天空,他陷入追憶,無法自拔,也漸漸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