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紀凱端坐在萬方集團總部的大樓裏。雙掌合十望向窗外。
他經常會做這樣的思考,思考人生,思考自己,有時也會思考公司事業,但更多時候,他都在思考,怎麼樣才能給自己的好弟弟更好的迎頭痛擊。
眼下,機會來了。
他在很早之前就派到邱鬱身邊的美女探子來報,說邱鬱似乎對女人不感興趣。他那時就有了推斷。
這麼多年來,風流成性的邱鬱,他的好弟弟,可能一直在隱藏著什麼。
果不其然,讓他飛去巴西對邱鬱而言還真是碩果豐收,他竟然在那遇見了自己的致愛,還把他帶了回來。香積灣匆忙買下的別墅,他當真以為自己就發現不了嗎?
他之前一直遺憾自己在那趟航班上的一時心軟,沒有對邱鬱狠下毒手。可現在看來,能給予敵人致命創傷的不一定是攻擊敵人本身,有時,我們自己受傷吃痛全都無妨,因為我們還可以默默忍受,可一旦我們致愛的人有了危險,那牽連到我們身心上的痛,便足以毀天滅地,殺人無形。
敵人啊,一旦有了弱點,就很容易被人攻城敗陣。
邱紀凱他不在乎自己的手是不是幹淨,既然要做到這個位置上,又有多少人的雙手是一塵不染的呢?何況他還有個更完美的契機,為這次空難找一個萬無一失的理由。
地震。
雖然並不是所有地震都會對飛機失事造成影響,可十有八九的剩下之一呢,萬分之一的有一呢?不過是概率背鍋罷了。
邱紀凱笑了,他並未出聲。
他甚至還沒有等到左下角倒數第三個抽屜裏的電話震動,告知他事情已經完成。不過也無所謂了,新聞已經播報,至於其他,棄子而已。
可不出三秒,他突然就覺得索然無味。
為什麼這麼精心策劃到完美的‘企劃案’,會沒有‘觀賞者’為此買單呢?
邱紀凱套著黑色的厚重披肩,方頭的精致皮鞋一步一步地扣響在辦公大樓走廊的地板上。
邱鬱抱著頭蹲在地上,他慌亂無措的聽著新聞裏一遍一遍地播報著:飛機空乘人員七人已悉全部遇難
他像是被人淩遲,一遍又一遍。
他努力了好久,剛站起來準備衝到停車場開車趕往機場去,辦公室的門卻在這時打開了。
一個身披黑色外套的男人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怎麼,你現在要趕到機場?能看見什麼呢?連飛機的殘骸也看不到!”邱紀凱開口。
“就算看不見也總比我待在這裏強!”邱鬱看清來人幾欲瘋狂。
“嗬,邱鬱,你不會天真的以為,他還有生還的希望。”
“你不要胡說!”邱鬱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一把揪住邱紀凱的領子,他的大衣散落到地上,被邱鬱緊緊揪著脖子卻仍舊保持著一貫的表情,不慌不亂。
“你tm給我閉嘴!邱紀凱,他會沒事的,他一定會沒事的!”邱鬱齜牙衝他吼道。
這時電視裏的新聞像是卡殼一般,一字一句的重複著這一句話:飛/機/空/乘/人/員/七/人/已/悉/全/部/遇/難。
“啊!啊啊啊啊啊啊”邱鬱鬆開手轉向電視用手砸向牆上的超清液晶曲屏,他連揮幾拳直至電視凹陷,再也發不出聲響。
邱鬱的低垂的指尖,開始往下滲血。
“哈哈哈。”邱紀凱忍不住端坐在沙發上,翹起腿。
“邱鬱,你就這麼愛他?”
“我愛不愛他又關你什麼事!”
“是,本來是不關我的事。可他既然做了你的愛人,這就和我,有繞不開的關係。你懂嗎?”
邱鬱站在地上毫無知覺,他已經全身麻木,身體裏的顫抖驚懼已經驚擾了大腦,他站了半晌才體會到邱紀凱似乎話中有話。
“你,什麼意思?”邱鬱呆立在原地。
“哼。即使空難不死,刀傷也是會致命的。哈哈哈哈。”邱紀凱難得笑的放肆。
我要殺了你!邱紀凱我要殺了你!
邱鬱的內心咆嘯,他哆嗦著雙手怔怔地望著他麵前被他喚作大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