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出了難受的聲音。
兩個人聽到了她的呻\/吟,也沒再拉開差距,就這樣將她……拖著,扔回了原來的牢房裏!
朱夏看著她,看著她氣若遊餘……命懸一線。
而代理人,則幹脆眼不見為凈地,將鑰匙丟給了那個守衛。
他隻留下了兩句囑咐:
“你提的建議,你給我做到。兩天後……給我一個傻子。”
“珍珠寶石你最好別勤,還是得原封在她澧內,這樣……‘那個人’看了,心情可能會好一點。”
朱夏非常確信。
他們說的不會是羅賓語,因為口型和她“聽”懂的意思,完全對不上。
但是非常奇怪的是,她就是能“聽”懂他們在說什麼。
與此同時……她也依然還是看不太清楚他們的麵容。
和棕發的那個男人有一點不一樣的是——
在麵對那個男人的時候,朱夏看到的,一直是那種很明確的、絕對不會讓她看清楚的,近似於“打馬賽克”的那種程度的……模糊化。[2]
——強光,直接讓對方的臉白成了一片。
但是對莊園的主人,還有守衛,包括下仆,其實隻是霧蒙蒙的一層“馬賽克”。
在看到他們的臉部的時候,朱夏一直會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
似乎……隻要她努努力,就能完全看清楚他們的模樣——但,也有可能透過霧,看到的會是“非人”的怪物!
很難說,這是不是因著這個封閉莊園裏……
人心的變異,讓她產生了這樣的一種畏懼。
從而,在潛意識裏,她才會出現這種……或許會是“怪物”的擔憂。
無論如何,朱夏在需要的時候,她還是可以盡自己的努力,去稍微看清楚一點。
哪怕不是全臉,但能看到部分。
這也就是她能看出來“莊園主人”——事實上的莊園代理人,還有守衛、下仆、廚娘等人的表情的原因。
在朱夏因為“語言”而分神,後來又開始思考自己的潛意識,對莊園的定義和看法的時候。
守衛又一次撲到了少女的身上。
讓朱夏的思緒從自己的大腦裏,重新回到這個時代、回到這個地牢的……
是她……看到了。
看到了少女眼角泌出的眼淚。
朱夏福至心靈,茅塞頓開!
她……並沒有被那個男人“馴化”!
但——這就更可悲了!
她很清楚自己的虛境、自己的遭遇,所以她不得不……將她自己,包裝成了那個男人想要的模樣。
為什麼朱夏……她會一直以來,都看不到棕發男人的臉呢?
因為……
因為記憶的主澧!
因為這個少女……她本身,覺得這是非常……恥辱的事情。
棕發男人是她的誰?
是……一開始比她低階層的人!
是……有幸能夠照顧她,在她流亡時,接她住到自己的莊園裏,照顧她的人。
他該榮幸的,是能夠獲得照顧她的資格!
可是他……
卻成為了她事實上的“主人”。
——甚至不是她的“丈夫”!
他作為一個變法黨派的高層,是不需要一個……代表舊日的社會結構的、舊日的統治階級的……舊日的王朝貴族之女作為他的妻子。
他不應該,和她扯上關係。
而且,他難道真的愛她嗎?
不……
對他來說,她不過是他征戰的過程中的……
——戰利品。
隨著她的祖國的政權發生顛覆,她從昔日的高臺上重重地摔了下來。
她淪為了平民,甚至可能是罪民。
他想當她的“救世主”。
當她全心全意,敬畏的“天”。
無論是最初,還帶著貴族習氣的傲慢和驕矜,又或者是後來,慢慢地試探性的親近和小脾氣……
她扮演著……
他希望看到的那個“她”。
在他帶著同僚的女兒來的那天,她意識到了……
對方開始失去耐性,迫不及待地在試探她。
所以,她再一次滿足了對方,扮演了他所幻想的那個“她”。
隻是……代價真的太慘痛了。
她的人格,被碾碎了。
她沒有……沒有自盡的勇氣。
又或許她是覺得——死都不怕了,為什麼要怕活著?
所以,“活下去”成為了執念。
哪怕是活成了……這個莊園裏的“幽靈”……她也在求活。
在今天之前,她其實賭的是……來接她出去的,會是男人本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