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是這句話,讓朱夏猛地意識到了,她不能和人住在一起!
住在一起的時候,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是非常緊密的。
——想想,大部分人最早是和父母住在一起,成年後多數會和愛人,或許還會有子女住在一起,這些同住的對象,全部都是人一生之中關係最親密的。
而舍友,恰恰是沒有這中親密關係,但又住在一起的人。
每個人對距離感和分寸感的定義是不一樣的。
因此,找舍友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冒險的,去和另外一個人,進行多中意義層麵上的碰撞磨合的過程。
但是,作為一個不知道自己下一刻會想起什麼記憶的失憶者,朱夏自問——
她真的覺得,可以讓一個關係尚算得上陌生的人,和她處在同一個空間,或許還會成為她尋回記憶的第一時間的見證者嗎?
或許會聽到她說華語,又或許會聽到她說東瀛語,還或許會聽到別的什麼語言?
尋回記憶這件事本身,對她而言,就是一個開盲盒的過程。
她敢讓別人親眼見證她在盲盒之中開出了什麼嗎?
答案不言自明。
這麼想著,朱夏露出了一個笑容說:
“我計劃在毛熊國內旅居度過夏天,進入九月後再回莫斯科。”
9月15日
加裏寧格勒,康德島
朱夏從加裏寧格勒大教堂走出來,在九月的陽光裏回望身後的建築。
這座始建於14世紀的原天主教教堂,如今的新教教堂,經過多次戰火洗禮,在二戰末期被嚴重損毀並焚燒,僅剩建築本體得以幸存,如今展現在世人麵前的是20世紀重建後的模樣。
教堂所處的這座島,以哲學家康德命名,而他就長眠於她身後這座教堂裏。
看著加裏寧格勒大教堂,朱夏仿佛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她無法理解那是幻覺?又或許是那個模糊的“聲音”要傳遞給她的什麼訊息?
她需要去解讀……
隻看如今的加裏寧格勒大教堂,沒人能想象曾經這裏是什麼模樣。
不知道當初的建造者們,若是看到如今被當作地區宗教文化中心的加裏寧格勒大教堂,會作何感想?
在今天之前,她在加裏寧格勒的首府聖彼得堡呆了足足一周。
期間,她遊覽了著名的夏宮、冬宮、葉卡捷琳娜宮、毛熊國博物館。
宗教方麵有名的景點,她也去了聖以撒大教堂、滴血大教堂、喀山大教堂和彼得保羅教堂——但並沒有哪處,如加裏寧格勒大教堂這般給予她啟示。
如果可以,朱夏真希望能在康德島多逗留幾天,或許還能有什麼新收獲。
但她已經沒有時間了,《通靈》的錄製近在眼前,她該返回莫斯科了。
10月15日,華國的觀眾們在y站,如約等到了無稽字幕組發布的新一集翻譯好的《通靈》。
在主持人馬拉特常規的節目介紹後,這一期挑戰的正片開始。
選手們被帶到了一個錄製大廳,這裏有7對母子或母女,而選手們需要做的,是辯認出其中並非母子或者母女的嘉賓。
這是《通靈》比較常態的一個挑戰,差不多每一年都會有,以前幾年選手們辨認過“灰姑娘”、正在鬧離婚的夫婦、變性人、還有自陳單身30年的處\/男。
是以觀眾們一開始,並沒有覺得這個挑戰會有多複雜。
畢竟隻要多看幾集《通靈》就能發現,每一集的重頭戲,都是在後半截那一個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