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渺海邊,矗立著五座土樓,中間那棟土樓層層疊疊而上,蔚為壯觀,旁邊更有東南西北四座土樓拱衛著,南州土樓曆來已久,飽經歲月滄桑,到如今已是垂垂老矣。此時,在中間那棟土樓裏麵的最大的一間房子裏,一個個男女老少披麻戴孝,哀悲的樂聲在裏麵回響,讓人聞之落淚,這是送葬的悲歌,也是故去者親人的心聲。
樂浪坐著車來到土樓停下,走下車來,望著高聳雲天的樓牆,不禁有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他出生在這裏,這裏有一段屬於他的美好童年記憶,如今再回來,一切卻已然成為往事,讓人唏噓不已。
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未曾再回來,除了這依然屹立不倒的樓牆,其它的早已經麵目全非,看著一個個好奇看過來的眼神,沒人認識他,他也不認識其他人,多少年了,小時的親戚早已經不認識,就是認識了估計也不記得名字了。
樂浪看了一下,來送葬的人很多,他也不認識人,就走進了屋子裏,雖然許久未回,但腦中這裏的記憶還在。裏麵,一個個女人忙著裁剪麻布孝布做麻衣孝巾,還有點拿著一毛錢的包著,都忙著準備送葬用的東西。另一個屋子裏正煮著東西,是中午的夥食,是給去送葬的人吃的。
他繼續往裏麵走去,他是親孫,照禮要去磕頭跪拜送老人家上路,路上遇到海龍,海龍看他什麼也沒有就領他去拿了麻衣孝巾,然後帶著他來到裏麵。
我國自古以來就是禮儀之邦,人們從生下來就與禮相伴。古時人們生下孩子時,要祭拜天地,感謝上蒼賜予兒女;待長成時,有冠禮,以示成年;結婚時,有婚禮,以示誠仁,死時,有喪禮,以示哀榮。
禮其實是德行的一種,守禮、尊德,是古人行為的準則,有這些守在心間,才不會失了方寸。看如今,守禮、尊德之人漸少,厚顏無恥之輩增多,才導致這社會亂糟糟。
喪禮忙了一天,到了晚上九點左右大家才紛紛散去。眼看天色已晚,沒法回去,樂浪隻好在海龍家裏借住一晚。本來他還以為這喪禮要辦好幾天的,沒想到一天就好了。
二十多年沒回土樓這邊,這裏的變化很大,土樓裏麵有錢的人大都在外麵建了房子。在土樓的不遠處,有一個新的村落,是新規劃的,裏麵接到縱橫,一切基礎設施完善,很受這裏住的居民喜歡,所以很多在土樓裏住的人都搬了出去。海龍他們一家也有意搬出去,畢竟土樓不能亂動,搬出去,不僅房子大,地方還寬敞。而且那房子還是自己蓋的,想蓋多少層就是多少層,多舒服。
“阿浪,阿伯找你。”樂浪正在屋裏和少卿聊天,就聽到外麵海龍在叫。
“知道了。”樂浪應著,連忙和少卿結束了通話,走了出去。
樂浪的父親有七個兄弟,他父親是老大,而海龍叫的阿伯則是老二,是他的二叔。他二叔已經有五十多歲,如今兩鬢斑白,看起來很是蒼老。他爺爺死後,這樂氏一族的族長就落在他身上了,每天處理的事情很多,壓力也很大。
“二叔,”樂浪對著坐在聯邦椅上的二叔叫道。多年未見,再見時倒有點親切,隻是所謂的血脈親情早已淡泊,變得有點陌生。
“住在這邊習不習慣。”樂浪他二叔對著他關心的問道。
“習慣,海龍家不錯。”樂浪對海龍笑著說。
“那是當然,海龍如今在市裏開了間茶葉店,可掙了不少錢。”
“哪裏,也就一點點,哪有阿榮在政斧工作的好。”阿榮是樂浪他二叔的兒子,他就喜歡人家誇獎他兒子,他一聽人誇獎他兒子就樂得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