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枕溪立在北逸王府的馬車邊,他今日尚有些別的事務在身,但還是低聲笑了笑,哄著眼前的小美人道,
“這會兒天色尚早,殿下與本王同坐一車,本王送殿下回宮如何?”
“唔,才不要呢……”
小美人理也不理這狡黠的老狐狸,將手裏的東西交給為自己趕車的宮人,軟綿綿地拒絕了他。
謝枕溪垂眼看著白眠雪笨拙地爬上另一輛的馬車,眯眼笑了笑,
“原是想著今日京城有好幾處各樣商行新開張,正是熱鬧,可與殿下在回宮的路上去瞧瞧。奈何殿下不願意,恰好本王也有要事在身,那就算了……”
小殿下好不容易上了馬車,抱起那個已經溫了一半兒的手爐,聞言掀起簾子,神情有點點期許,軟聲道,
“啊……那下次好啦。”
謝枕溪勾唇笑了笑,點點頭。
兩人的車駕一前一後,見白眠雪已經上了馬車,季銀橋掀起轎簾請自家王爺上車。
正當此時,謝枕溪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眯起眼朝白眠雪低聲喚道,
“對了……你今日買的那東西,需得小心些。”
“什麼……?”
小殿下懵懵地問了一句,下一瞬反應過來,隻見他拿起香料盒子瞧了瞧,
“怎麼了?”
“天茱這物有毒性,必不可能隻有那香料鋪子的店主知曉。你要仔細保管,留心莫要被其他人拿去做文章。”
“唔,知道啦……”
白眠雪一怔,抱著已經不熱的手爐,斂下纖長卷翹的眼睫,白皙的手指反複玩弄著那個香料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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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晃晃悠悠一圈,直到日暮方才到了宮中。
斜陽照進大開的朱紅色宮門,已經在暖和的馬車裏睡了一覺的白眠雪懵懵地起身,坐定,還沒反應過來,馬車就已經停了下來。
“五殿下,到了。”
白眠雪眨眨眼兒,坐了片刻,方才帶著點兒困倦從馬車上爬了下來。
既然今日是受了英帝的命出宮,這會兒照例是要去舒寧殿複命的。
這是小殿下才走到舒寧殿外,還沒踏上那積著雪的台階,就已經看見門外站著的大太監朝他擠眉弄眼,不停地朝裏麵努嘴。
白眠雪一愣,明白過來必是這會兒英帝還在召見大臣,便停住了腳步。
冷風陣陣,小美人裹緊了外衣,正是百無聊賴地仰頭看著舒寧殿外一叢一叢的枯枝,想象著它們繁盛時的豔景,忽然聽得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一陣幽冷頹靡的甜香也淡淡地縈繞而來。
“三皇兄。”
白眠雪轉過身,歪著頭看著白宴歸,軟聲與他打招呼。
“今日出宮玩兒得怎麼樣?”
白宴歸看他半晌,忽然問道。
“今天出宮可不是去玩兒的……是有父皇的命令……”
白眠雪仰著頭試圖糾正他。
“嗯。”
白宴歸秀美陰鬱的臉上忽然顯出一絲不屑的笑意來,
“也就是二哥金貴罷了,否則單單送一趟東西,何至於讓皇子親自跑一趟?”
白眠雪從未聽過他在背後奚落人,不由得懵了一下。
“怎麼,不愛聽了?”
白宴歸挑眉笑了笑,他黑沉沉的眼眸裏似乎總有重重心事,又有點兒哀傷的鬱色,彎唇道,
“五弟,三哥這幾天連日都見不到你,倒是他們幾個行走坐臥都和你在一處……”
“難免叫人……”
白宴歸一句話尚未說完,忽然一聲輕響,隻見舒寧殿的門已經開了,幾個穿著官服的身影恭恭敬敬退了出來。
為首的,白眠雪似乎隱約認得,好像就是那戶部尚書王弄喜。
見眾人退出來了,廊上立著的大太監連忙朝白眠雪使眼色,
“三,三皇兄,我先上去了呀。”
白眠雪明白過來,仰起頭,連忙軟軟地道。
雖是日暮,但英帝素來勤政,怕再有旁人先進去,他說罷也顧不得身後的白宴歸,連忙踩著台階進了舒寧殿。
“稟陛下,五殿下來了。”
大太監一甩拂塵,躬身退了出去。
“回來了?”
殿內依舊燃著淡淡的香,英帝的聲音從殿內一角響起。
白眠雪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好奇地眨了眨眼兒,第一眼卻沒有看到英帝的身影。
“是,父皇。已經將撥下的所有東西悉數送至軍中了。”
“那就好……”
白眠雪終於看見英帝閉目坐在屏風後,似乎是有些乏了,半倚著桌,半日方道,
“老五,你今日去了校場一趟,依你冷眼瞧著,老二軍中,那兵練得是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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