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且莫急。”
“若母妃知道他眼下在哪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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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逸王府。
綴錦樓與蜃影樓相接的無名小橋,橋中央的石亭裏,白眠雪和謝枕溪正坐在裏頭。
怕冬日寒氣逼人,謝枕溪特意找人在石亭四周都圍上了一圈厚厚的紗幔。
“王爺,它怎麼不動啊?”
前日白眠雪看見的那隻小奶狗,謝枕溪命人尋遍了府中也沒有找到。
小美人雖是嘴上不說,心裏還是怏怏不樂的。
謝枕溪便命新上任的管家季銀橋找人給他做了隻靈巧會動的木偶小狗,權當哄著小美人玩兒罷了。
“小公子,那狗兒肚子上有個關竅,您摸一下,它就會動了。”
那做狗的木匠憨笑著上前,他不知白眠雪身份,隻趕著對麵那個生得容貌過人、乖巧可愛的人叫小公子。
所幸也沒有人和他計較。
白眠雪按他說的,伸手往那沾滿絨毛,惟妙惟肖的小狗肚子上一摸,柔軟的皮革下果真掩藏著一個木製機關。
他指尖往右撥弄了一下,木頭小狗抖了抖,當真機械笨拙地走動起來。
那小狗一開始走得笨拙遲鈍,過了幾息,倒是愈走愈流暢。
謝枕溪低眉看著滿桌子亂跑險些掉下去的木頭小狗,忽然偏過頭低聲笑問小美人,
“好玩嗎,殿下?”
他的聲音極低,平日裏聽起來總是有幾分蠱惑人心,奈何他今兒問了個蠢問題。
白眠雪吃著雪白軟糯的山藥甜魚糕,一隻手托著腮,纖長的眼睫輕輕眨了眨。
不怎麼好玩。
這種小玩意兒他穿過來之前根本不會多看一眼。
但是這裏……也並非他原本的那個世界呢。
……
冬日的蕭瑟寒風輕輕吹起紗幔的一角,石亭下麵一半清溪漸漸,另一半仍是寒冰,水流在冰下暗湧,碎葉飄落在冰麵上,兩旁古木枯竹蕭瑟。
唯獨古意森森的石亭內擺著一對瑞獸暖爐,暖煙輕嫋嫋飄上來,隔著層層帷幔,將不大的一間石亭內照拂地香暖怡人,令人昏昏欲睡。
恰似桃花源。
石桌上那隻木頭小狗仍在滿桌子亂竄,它不懂拐彎,幾次險些從石桌邊緣掉下去。
那木匠漢子尷尬又得意地笑,時不時擦擦汗扶它一把,嘴裏輕聲道,
“……小心掉下來衝撞了貴人。”
小美人突然笑了,單純的眉眼彎彎,軟軟糯糯道,喵喵尒説
“這小狗好蠢啊。”
謝枕溪斂下矜貴的眉眼看他,仿佛山川冰海皆融在駘蕩春風裏。
“但是好可愛。”
“拿回去擺在綴錦樓上,若是王爺你不打招呼就跑來了,就讓笨蛋小狗把你攆出去。”
“嗯。”謝枕溪唇邊勾起一點笑意看他,“你也是笨蛋。”
毫不意外地被小美人軟軟糯糯地瞪了一眼。
謝枕溪不怒反笑,他用手按著機關停住那隻木頭小狗,朝白眠雪跟前推了推,又淡淡地瞧了眼那躬身的木匠漢子,勾唇道,
“活計不錯。去領賞錢罷。”
那漢子連忙受寵若驚地叩頭,連站起來時也在憨笑。
謝枕溪又挑眉吩咐道,
“季銀橋會辦事,也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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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石亭,小橋另一端連著的蜃影樓西側便有一間收拾得幹淨亮堂的暖塢。
在石亭裏擺了飯用罷,白眠雪便軟噠噠地跟在謝枕溪身後進了那暖塢,隻是小美人一路都是黏黏糊糊,蔫頭耷腦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