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旬看著一道牢門之外的女帝,他曾經的妻主,嘲諷地笑了一聲:“為什麼?”

“陛下,人都是貪心的。”

“當你給了我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時你就該知道,總有一天,我會想取代這一人。”

“況且,陛下對蕭邈那賤人好的令我好生嫉妒!”那人的臉扭曲地猙獰起來:“就算是最艱難的時期,你第一個寵幸的也是他!懷的第一個孩子也是他蕭邈的!他有什麼好!他有什麼好!”

“明明是我幫了你最多!我秦家為你掃除了一切幫你上位的!你憑什麼隻對他一人深情?!你眼中有過我們嗎?有過我嗎?你生的那麼多孩子,除了蕭邈的,你當真都在乎過嗎?!”那人聲嘶力竭地質問她,眼神恨得幾乎要將她拆吃入腹。

女帝隻茫然了一瞬,後來看著自己後宮原本有著至高無上地位的貴君猙獰的樣子,心下漸漸冷靜。

她殘忍又憐憫地說:“可是秦旬,這是帝王家。”

最是薄情帝王家。

“朕給了你一切,權勢,財富,扶著你的家族直上,對你殘害後宮其他侍君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帝後沒有爭寵的心思,朕便默認了你冠寵六宮。”她聲音很輕:“可你怎麼還是不知足呢?為什麼要肖想你不該想的東西呢?”

“你憑什麼從朕這裏奢求到一份愛呢?”

女帝沈懿不能說是個多好的帝王,因為她確實做不到雨露均沾,但她能在明麵上給後宮所有人最大限度的公平,可她一顆心全部係在了發夫身上。

她對蕭邈有多深情專一,對旁的人就有多薄情不在乎。

這才是讓秦旬最不甘心的。

惡念能催生出很可怕的想法,所有的惡念爆發出來,就成了秦旬的殺心。

“我得不到她的心,至少她體內的子蟲與我體內的母蟲心相連。”這是秦旬求蠱時說的話。

“沈懿,我恨你。”秦旬看著女帝那張仍舊漂亮又韻味的臉,咬牙切齒地道。

“你不會好過的,你跟蕭邈,沈渺渺,沈梟,你們都不會有好的下場的!”他雙目充血,嘴邊已經有怒火攻心逼出來的血,爆發出最惡毒的詛咒:“你們不得好死!不得善終!鳳朝皇室會在這一代徹底破碎!沈渺渺永遠也別想活著坐上這個帝位!!!”

他說完,便咬舌自盡了。

女帝在他開口的第一句就怒極站了起來,可惜二人之間隔了牢門,那人死之前依舊是猙獰可怕的麵容,永遠也咽不下這口氣。

她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對一旁聽了全程心驚膽戰的獄長說:“拖出去!”

“是!”

“另外,”她看了一眼已經瘋瘋癲癲失去神智的二女兒,說:“把她關在另一間,秦家還有很多疑問要從她身上查。”

秦家自殺了不少人,可還好,重要的幾個都還活著。

除了二皇女和秦侍君有弑君的罪名要被直接判了死刑外,若秦家人能坦白從寬,算上其當初扶持新帝上位的功勞,可以爭取到全家貶為庶民流放邊關。

小命還是能保住的。

**

**

沈渺渺在馬背上坐了兩個多小時,屁股都坐疼了,青芍這才牽著馬往冼金樓的方向慢悠悠去。

冼金樓斜對麵的緣品軒作為太女殿下手下第二大企業,自然是趁這日進行準備了快一個月的春日上新活動,恭祝太女殿下新婚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