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倒黴。”
伸手不見五指的森林,處處深藏著危機。猛獸的吼叫不曾停過,無人問津的森林瘋了般生長,荒無人煙的森林甚至連條落腳的道路也不曾有。
一道身影反倒如履平地,腳步匆匆,視危險於無物。
黝黑的環境下,隱約間能看到她腳下踩著若隱若現的白光,白光淺淡,淡到近乎下一秒就會消散不見。
“嘶!”司顏倒吸一口涼氣,腳步也跟著頓住,低頭看去,發現腳腕竟被雜草纏繞,掙脫不開。
她抿了抿唇,神情不耐,指尖輕輕一劃,雜草如同被利刃劃過,腳腕又恢複了自由。
“真是倒黴。”
重生這種存在於傳說中的事情,竟然也能輪到她的身上。
甚至…司顏磨了磨牙,穿越就穿越了為什麼要讓她來到靈氣近乎枯竭的世界!
抱怨的念頭剛起,“嘎吱!”
本是腳步閑散的她,上一秒被雜草纏住,下一秒又踩到樹枝,更是險些被樹根絆倒,司顏愣了一瞬,低頭看去,她想起什麼,翻手一轉,掌心浮現白光,正是他們口中所稱的靈力。
然而此刻掌心的白光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失不見。
“該死的!這地方靈氣稀少,單靠我現在的靈力恐怕是要走不出這處森林!”
司顏咬了咬牙,眸光微閃指尖捏了個簡單的術法,黑暗的四周憑空出現點點星光,爭先恐後的朝她湧去。
可惜到底是靈氣稀少,周圍的星光不過片刻便消失不見,隻餘下零零散散的星光停在空中如同找不到家的孩子。
司顏長歎一聲,無奈停止了手下的動作,隨手一揮,少有的星光也跟著散去,周圍又一次重歸黑暗。
她正欲繼續前進,忽地,眼前驟然出現一片眩暈,她的指甲緊緊抓著枝幹,在枝幹上留下深深地痕跡,眉頭緊皺,臉色蒼白,從扶著樹幹到最後直接蹲下。
腦海中不斷重現著零碎的片段,直到這些片段逐漸拚湊成完整的故事,那是她的一生。
好一會兒,司顏才踉蹌起身,她呆愣地看著前方,唇角的笑想要又笑不出來,莫名道了句,“倒是個可憐人。”被未婚夫厭惡,被妹妹算計,被父母厭惡,甚至連陌生人都對她嗤之以鼻,在她印象中竟隻餘下司家老爺子一心一意地為她好。
偏生前不久老爺子得了重病,反倒是給她的好妹妹機會,聯合未婚夫將她推下山崖。
突然接受這麼多不屬於她的記憶,繞是司顏也承受不住,她索性坐了下來,靠著樹幹緩了緩,“陸澤嗎?”
她輕嘲一笑,“有意思,是被妹妹聯合未婚夫陷害啊…”死的是冤,卻又不冤。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麼淺顯的道理,原主也會不明白嗎。
念頭剛起,心口處傳來鈍痛,司顏不禁皺起眉頭,眼前閃過無數個畫麵,無一不是被司父司母所叱責的畫麵。
突然間,司顏懂了。
不是原主不明白,相反正是因為明白,哪怕明知是假,她依舊有著渴望,渴望她從未得到的親情。
“咻——”
沉思間,四周環境驟然一變,昏暗的天空好似被一雙大手硬生生撕裂開來。刹那間,天地亮如白晝,隻是須臾又恢複一片黑暗。
“好強的妖力波動。”司顏半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尋著最後最後一道‘流星’劃落的地方而去。
“咳咳!”
司顏攤開雙手,低頭長歎一聲,“靈力太少…”她好弱嗚嗚嗚。
隻是,司顏抬頭望著眼前不露半點異常的地方,禁不住皺起了眉。
“奇怪,是這兒啊怎麼會…”
司顏抿了抿唇,她蹲下身,屈指敲了敲土地。
想起什麼她忙正了神色,指尖在幹涸的土地上來回勾畫,隨著圖案漸漸顯性,女孩臉上的紅潤也跟著散去,司顏眸光微暗,“區區陣法,給我破!”
隨著隨後一筆的落下,強光驟然落下籠罩了這一方土地,下一秒,隨著‘碰’一聲,周圍的景色倏然一變,寸草不生的土地上,滿是坑坑窪窪,很難讓人想象出,這裏曾經究竟發生了什麼。
司顏環顧四周,眸光落在不遠處,那裏躺了個…人?
司顏秀眉微皺,抬腳走近了些,在他身邊蹲下,“誒?都快死了呀…要不然不救了~”
男人身著黑袍,雙眸緊閉,麵色蒼白,玉冠落下,看著的確離死不遠了。
她剛要收回手,倏地,一股強勁的靈力波動傳來,司顏驀然瞪大雙眼,想也不想手下的靈力不要命往他身上送。
直到確定男人脫離危險後司顏才顫顫收回手。
“真便宜你了!”
也不知道這人是什麼來曆,要不是一瞬間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來自同脈相承的熟悉靈力,她才不會舍得出手救了她。
“唔~頭好暈!”司顏正欲起身,不想靈力近乎耗盡的她,連站起身的力氣都沒有。她望了望四處荒蕪的土地,索性扯過男人寬大的衣袍,一屁股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