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
透過青燈的映射,陳仁可以看到燕王正在花園的角落裏站著。
而在花園的正中,兩個黑衣人正在跟一個少年拚死搏殺。
燕王幾次想要幫忙,奈何他是新死之人,鬼氣實在有夠差勁。
他硬著頭皮上了兩次,結果還沒能入場,就被一層透明光幕給擋了回來。
“這小子不愧是趙白的兒子,小小年紀基本功就如此紮實,若不是怕驚動旁人…”
“勿要多言,速速圍殺,久了無影戒就撐不住了。”
酣戰再起,趙倝(gàn)手持長槍,幾個回合下來,他已經吃準了這二人雖然實力高出他許多,但是卻不敢放手一戰。
趙倝抬頭往天上一看,視線很快就鎖定了懸浮在半空中的一枚戒指。
這枚戒指在夜空中釋放出一層半透明白光,將這片花園中的一切聲響,都給遮擋了下來。
“前院有許多前來吊唁的父王部下,若是能擊破這戒指……”
趙倝心下剛有對策,冷不丁卻聽見花園口傳來了一聲呼喊。
“倝兒~”
聽到這聲呼喊,趙倝心頭一慌,肩膀立刻挨了一刀,但他還是立刻回頭看去。
“娘親!速速退去前院!”
匆忙中趙倝又挨了兩刀,但他卻是渾然不顧,大半注意力都放在了身披麻衣的燕王妃身上。
燕王妃不僅不退,反而輕移蓮步,徑直走進了戰場。
讓人疑惑的是,那層透明光幕,不僅沒有阻攔她,甚至還放了個口子,讓她進去。
趙倝眼見母親走入戰圈,連忙拚盡了全力,想要吸引那兩個黑衣人的攻勢。
不料兩名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竟同時收刀往後退去。
趙倝有些疑惑,但還是立刻走到燕王妃麵前,急切問道:“娘親,他們可有為難你?”
燕王妃隻是搖頭,一邊搖一邊哭。
“娘親,待會兒我全力一擊,攻破那戒指屏障,您趁機……”
趙倝話音未落,飄蕩在花園牆角的燕王就已經大喝出聲:“賤婦你敢!?”
無奈燕王鬼氣是新死之魂,又丟了頭顱,鬼氣實在薄弱得很,場間眾人隻感覺到花園裏吹過了一陣涼風。
“噗嗤……”
輕微的刀鋒入體聲,打斷了趙倝的話。
趙倝低頭看了看插在心口上的匕首,臉上沒有任何憤怒,隻是不解。
燕王妃隻是哭,哭著抱緊了趙倝,這個動作也讓匕首再進一寸。
“倝兒,勿要怪娘,兩個家族,四千多顆人頭……”
燕王鬼魂在一旁氣得上躥下跳,他兒子趙倝反而丟下了手中長槍,臉上有些釋然之色。
“娘親,是兒無能,竟讓您來承受這些。我這條命是您給的,您若要,我定然是要還您的。”
說罷,趙倝用力抱緊了燕王妃,整把匕首,盡數沒入。
“娘親,照顧好小妹。”
燕王妃懷抱趙倝屍體,哭著點頭。
青燈畫麵剛要關閉,陳仁瞟到了一個身穿緋色長袍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微笑著走入花園,似乎對這個結果,很是滿意。
青燈關閉,陳仁抬頭往燕王看去,誰能想到這個為了大靖拋頭顱灑熱血的男人,死後家眷竟然受到了這般對待。
可如他這般頂天立地的男兒,怎會變成了如今這幅模樣?
燕王神色如常,似乎在說一件不足為道的小事。
“自那夜過後,我便在地府瘋狂修煉鬼氣,為的就是入凡世,殺蔡淨那狗賊。”
陳仁點頭附和:“這個宰相確實有些不地道。”
燕王搖頭苦笑:“豈止是不地道,他不僅逼那賤婦殺了我兒,還強迫小禎與他家那個廢物兒子成親!”
“小禎又是誰?”
燕王從懷中掏出一個畫著戲曲臉譜的木雕小人,滿臉緬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