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總是很寂靜,除了那個男人來的時候。
她手腕上的疤痕很深很明顯,可以看出,那一日她的決心有多決絕。
在病床裏,奄奄一息的醒過來時,白花花如天堂一樣顏色的天花板,和男人焦慮的臉。
印入眼簾。
“別、別、別!我再也不碰你了!等你身體恢複了,我馬上放你走!”雷.約瑟的驚慌那麼明顯。
仿佛如同驚弓之鳥。
“小姐,你男朋友對你好好哦,送你開醫院的時候,你男朋友當時的臉色和你一樣蒼白到毫無血色哦,而且我們這裏最出名的外科醫生,硬是被你男朋友從手術室裏扯了出來。”殺**用牛刀,就是形容這吧。
“小姐,生命是寶貴的,以後不要這樣想不開了。”落在其他人的眼裏,她的自殺成了一時之氣。
淡淡的笑,生命,她原本就早沒有了存活的意義。
流逝了太多的血
,她的身體很虛弱。
對待那個男人,她很冷漠,冷漠到有點仇視。
但是,這個男人的臉皮也很厚,無論她怎樣的對待,也徑自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送花給他,命人煲湯給她,親自一口一口喂她喝下。
“多喝點!有力氣,才能從這裏走出去!”
“我討厭軟趴趴的女人!”
……
這一場病,讓她對這個男人有了一些認識。
這個男人,
說話,雷聲大、雨點小。
他是一個殺手集團的老大,但是,他又比她所見過的那些殺人不見血的政客,幹淨、豪爽太多太多。
穿暖花開。
她的身體也養的差不多了,連原本尖細的下巴,也開始紅潤。
今天,一走入病房,雷.約瑟就覺得氣氛特別不同。
很安靜。
雖然這個女人一向是安安靜靜,清清冷冷的樣子。
“來了?”她的眉宇連抬都沒抬一下。
恬恬靜靜的樣子,看在他眼裏,特順眼。
“恩!”將聲音也刻意低沉了幾分,自從那件事以後,他對她戰戰兢兢,捧在手裏怕摔碎,含在嘴裏怕化掉,再也沒有了以往的囂張。
以前還總是嘲笑夜簫對喬翎特沒種,現在看來,他比夜簫那時謙讓、包容的樣子,王八多了。
起碼,夜簫不會象他一樣,女人眉毛一顰,就嚇了一大跳。
“我有事告訴你。”她的心沒有石化,所以經過近兩個月的相處,她已經能和他平靜說話。
“我準備回國了,也許,回家。”平靜的,她告訴他。
不顧他整個下巴快要掉下的驚訝樣子。
“你去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幹嘛?”
“再窮,那裏也是我的家。”她的語氣很平淡很平淡,“我不想做一顆耀眼的明珠,我隻想做回一顆平凡的小石子,有一個平凡的家庭,能擁有一份平淡的幸福。回國後,如果可以,我想找一個不是很有錢,但是一定要是老師的男人,我會為他生育一兩個子女,他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我是在家專心帶孩子的黃臉婆。我們的生活,很平靜,即使坐在自行車後麵,住在石瓦房裏,隻要心是接近的,一切就好。”
雷.約瑟愕然,她的夢想太平凡,而他,永遠成不了那樣的男人。
喉嚨發緊,心慌成一片,很想留住她。
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他明明承諾過,她是自由的。
“如果我找不到這樣的人,那麼我想把父母接過來一起住,伴著他們一起慢慢變老,就好。”
她的神情,一片坦然。
昨天晚上,她終於熬不住,撥通了家裏的電話。
她和母親遙遠的距離,通過一條電話線,兩個人都哭得稀裏嘩啦。
所有事情,她都原原本本你的告訴了母親,包括她再也沒有臉麵和親人聯係。
母親哭得很難過,“娃,無論怎麼樣,這裏都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