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東宏冷笑一聲說道:“你知道我跟了大統領多少年了嘛,自從我來到星雲特區穿上軍服的第一天,就是他的親兵,我一直追隨著他的腳步,在星雲特區還是曹清奇的時代,他還隻是外城一個如你和劍南星一般的統領的時候,我就已經是他的親兵了。”
零號沉默著,擔任著一個合格的傾聽者,傾聽著東宏的訴說與故事。
“那時候我才十三四歲的樣子,算是星雲特區為數不多優異的童子兵,我那時候最大的夢想,不是去當什麼拯救世界、戰勝黑暗,帶領人族如何的大英雄,也不是想要當多大的軍官,就隻想當一個追隨老付步伐,永遠跟在他身後的小兵。”東宏依舊在笑,不過這一次不是冷笑,也不是那無比妖異的笑,而是笑得像個孩子。
他仿佛回到了自己最簡單,最單純的那段過往與歲月。
人都是會變得。
或許東宏以前真的隻是個簡單的少年,隻是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麼,會成長成這個樣子。
零號靜靜地聽著東宏的故事。
“我記得很多故事裏,那些權貴們最親信的就是司機,但永夜時代後,司機這個職業近乎斷絕,因為以現在的科技,人們並不再需要司機。”
“但是軍官們最信任的,就是自己的親兵,例如陳司令與陳耀靜之間的關係,不過我成為老付的親兵,還要比陳耀靜早很多。”
“老付無論是他黑暗的一麵,還是光明的一麵我都曾見過,他做過的值得讚美、榮耀、光明的事情我見過,他做過肮髒、不擇手段、卑劣的事情我也見過。”
“不知不覺,似乎我整個人的生命都是付夜華。”
“我好像是為了付夜華而活著,為什麼東西活著,自然要為什麼東西而死去,而我也更願意為了老付而死去。”
“可惜啊,老付不知不覺已經成為了我生命的全部意義,可他離去後,卻不願意讓我為他做點什麼,而把他的願景以及他愛著的整個星雲特區的未來與希望交給了你和劍南星。”
“如果把這些事情比喻成愛情的話,我就像是感情裏的第三者,為男人奉獻了青春和一切,最終他的家產絲毫沒有考慮過我,你說我憑什麼不爭一爭呢?”
“他覺得靜雲特區的前途和未來對於我來說重要嗎?”
“或許對於他來說,這對我很重要吧?”
“他永遠不知道,這是多麼殘忍的事情。”
“對於我來說,既然他離開這個世界後,不願意讓我將這一生奉獻給他的遺願,那麼他為何不帶著我去死!”
“所以星雲特區這件事情,我不願意遵從他的意願,我想在大統領的位置上,繼續他的路,直至死去。”
東宏滿臉落寞地說著,然後看向了零號:“所以你願意再等等嗎,等我離開了這個世界,星雲特區一切都是你的了,老付相信星雲特區的未來和希望在你,我也相信。”
零號沉默了一會兒,並沒有回答東宏的話,而是說道:“我覺得若是站在你的立場想一想你講的話和事情,雖然很有道理,但你的思想實際上有些過於極端了。”
東宏笑了笑:“人在某些事情上,總是會有些極端,零號,以前的我興許對你是抱有惡意的,但現在的我的確對你抱有真誠的善意。”
“那麼劍南星呢,為什麼不願意跟他說這些,讓他再等等?”零號問道。
東宏:“其實我跟劍南星的關係,算是老付的左膀右臂,在大唐時期,太宗皇帝與親哥哥爭皇位,都要血濺玄武門,更何況我跟劍南星還不是親兄弟,如果沒有老付固執的遺願,他甚至不願意大統領的位置在我手上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