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鬱。
血月當空。
一個漂亮、仙氣滿滿的女孩坐在第三城區軍營裏,握著一封信,淚流滿麵,渾身顫抖。
那封信不是來自大統領、陳司令、金海、陳曉星、劉誌恒、車浩楠、張熊武、呂猛中任何一個人,而是來自在此次“夜潮戰爭”中活活戰死的第四城區大統領張迪濤。
她正是張迪濤喜歡的那個女孩,曾經讓張迪濤一怒為紅顏與第三城區軍營、零號發生衝突的陸芸仙姑娘。
信封裏的內容和溫和,但卻滿滿都是沉重、熾熱、滾燙的愛。
“芸仙姑娘,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人世間了,這封信是我早早準備的,遇見你,我曾多次想脫下軍裝,與你退伍,到鄉下試驗田過那種隻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可惜每每想到這末日世界、永夜時代,我泱泱華夏無數子民之疾苦,便總想以這渺小之生命,為這盛大的世界做點什麼,我是個自私的人,我又是個偉大的人,自私的是大多時候隻想與你共度餘生,偉大的是總覺得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在這浩瀚的時代洪流,即使我們隻是一隻蜉蝣,也想撼動命運的大樹。”
“正是因為如此複雜的人性和想法,我總是抱有幻想,沒舍得與你分離,我希望有一天光明到來、希望到來我還活著,人族重掌大地戰勝末世之時,我便褪去一身戎裝,與你鮮衣怒馬退隱江湖,做一對閑散的神仙眷侶。”
“但我也害怕,我這七尺之軀,既已許國,再難許卿,如果有一天我為了特區、華夏戰死於沙場,馬革裹屍,你就忘了我,另尋好人家嫁了吧,對不起,芸仙姑娘,若有來世,我們不生在這浩劫當頭的時代,在下一定不負如來不負卿,與卿相濡以沫。”
“如果可以,以後帶著我的願景,在希望、光明到來之後,在人族重掌大地之後,在世人戰勝末日之後,替我在陽光下好好生活,好好看看希望、與光明到來後的世界。”
“願特區昌隆。”
“願華夏昌盛。”
“願卿安好長樂。”
……
閱朗完畢後,信封化作光粉就此消散。
陸芸仙坐在風雪裏泣不成聲。
張迪濤的信封裏,句句似乎都沒有提愛,但字字句句都是愛。
就像是一杯烈酒,後勁之濃烈,讓這個宛若仙子的姑娘怎麼都緩不過勁來。
“張迪濤,你好自私,你就這麼走了,你就這麼丟下我一個人,當初你為什麼要讓我愛上你。”
“你給過我多少承諾,給過我多少對未來的幻想,現在它們就像是我最美好的夢,碎了一地,碎了一地!”
“你走了我一個人該怎麼辦,那些日日夜夜攜手的日子,你讓我怎麼忘掉你,當初你甚至因為誤會,能帶領第四城區,與我們軍營為敵,針對我們軍營,你對我那麼好,我上哪裏再去找這麼愛我,我也這麼喜歡的人。”
“張迪濤,既然此生不能與你長相廝守,就讓我按照我的意願,帶著你的夢想與你一起走下去吧。”
“七尺之軀,既許國,再難許卿。”
“既然你已經許國,無法再許我,那麼我也不再以身相許任何人,我也將我這女兒身許與這泱泱華夏吧。”
“誰說女子不如男,我就不信,你能做得第四城區的統領,我做不得一個星雲特區的女將軍。”
陸芸仙說著,在風雪裏嚎啕大哭,狠狠捶打著冰冷的雪地,仿佛在拚命發泄著什麼。
……
……
“真像啊。”
“是啊,這栩栩如生的雕塑,就像是大統領、陳司令、金海、陳曉星、劉誌恒、車浩楠、張熊武、呂猛他們再世一般。”
“劍南星的手上似乎都有了些血跡,幾次第三城區軍營的呂倩姑娘、陳銘海、段旭甚至十夫長王牛都差點在風雪裏暈厥過去。”
“付龍也是三階覺醒者,幾次他都快支撐不住了,更何況這些初階覺醒者、二階覺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