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風水世家,而我周家在整個風水界也是大名鼎鼎,威震南北。
這就不得不說一個人,我爺,周震天。
我爺十六歲出道,五十六歲封山。
四十年間,他走南闖北,尋龍點穴,行卦布陣,在風水界闖出了一代威名!
請過他的人上至達官顯貴,下至窮苦百姓,數不勝數。
無人不尊稱一句“周勝天!”
風水風水,走的雖然是人家的身後事,但顯的可是生前富貴。
一句周勝天,我周家在我爺的手中徹底昌盛了起來。
那一代,我爺威壓整個風水界,無人不服。
但就在我爺五十六歲時,他封山不出,曆經二十三年,我周家的名頭已經大不如前。
有人說我爺這一生泄露太多天機,糟了天道反噬。
有人說我爺本事通玄,早已成就半仙,尋仙去了。
但我爺消失的突然,沒人知道行蹤,周家也在那個時間,舉家搬遷,來到了北方極北的村子。
而我爺之所以封山,是因為二十三年前,我出生了。
我叫周隨安,母親因為生我難產死了。
我的身體也不好,從小體弱多病,八歲前幾乎都泡在藥缸裏。
八歲後跟我爺學習風水,身體才有所好轉。
名字的由來也是我爺給起的,寓意著隨遇而安。
他說我這一生注定不安穩,希望我走到哪都能隨遇而安。
學習風水不僅是繼承祖上的傳承本事,也是防身續命。
“有些人生下來就帶著某種使命,隨安,你就是這種人。”
我爺時常把這句話掛在嘴邊,像是在激勵我學習風水。
有一次我實在沒忍不住,就問道。
“爺,我到底有什麼使命啊,你把話說明白了呀。”
我爺吧嗒著旱煙不說話,煙霧彌漫中,他那張布滿皺紋的臉,有些模糊。
後來我就沒再問,專心學習風水。
我雖然沒上過學,但懂得知識卻非常多,不見得就比那些上過學的差。
但要說物理化這些東西,那顯然沒法比,何況,我學的風水本身就超出了一些世俗邏輯。
我曾親眼見過我爺布陣畫符,引來了水桶粗細的紫色神雷。
也曾親眼見過他單手劈死了黑瞎子。
但要說最讓我記憶深刻的一幕,就是我爺七十九歲歸天時,入葬後的情景。
那天有雨,很急。
天陰沉的像是潑了墨,黑的駭人。
時不時的電閃雷鳴,不一會,傾盆大雨就從九天之上傾瀉而下。
雨幕中,把整座小村子都給籠罩了起來。
我爺盤腿坐在炕上抽著煙,一言不發的看著窗外。
因為天氣原因,我沒出去習武,就在一旁看書。
瞅了瞅他,又瞅了瞅窗外的雨幕,我說了句:“好大的雨啊。”
我爺把煙掐滅,對我招了招手,說道。
“隨安,打電話叫你爸回來。”
我愣了一下,想問這麼大的雨叫他回來幹啥。
但不知怎的,看著我爺素日不多的笑容,我點了點頭,打了電話。
電話掛斷後,我爺拍著我的肩膀,欣慰道。
“二十三年來,爺能教你的全都交給了你,剩下的路就得你自己去走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勉強笑道。
“爺,你說這話幹啥。”
“隨安,爺馬上就死了。”
“啊?”
我當時嚇了一跳,蹭的一下從炕沿上站起身,一臉驚慌的看著我爺。
他神色平靜,麵帶微笑。
“爺這一輩子走過太多事,泄露了太多天機,能活到七十九已經是老天給了活路,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