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南國,王城。
已是寒冬季節,但王城夜晚的燈火卻絲毫沒有因為寒風而減弱,又因今天是花燈節,街上燈光反而比平時更亮幾分,繁華依舊。
“今晚誰請客啊?”盈仙樓二樓,盤坐著的白衣少年左手揉捏著一穿著薄紗女子的玉腿,右手吊著白玉雕花酒壺,此時白皙的臉上因為喝酒帶著一些紅暈,但說話依舊清醒。
“老大,今晚有甫州郡守之子——周獻,那冤大頭在!”旁邊的小胖子掩嘴低聲說道,說時臉上還有著幾分憋不住的笑意。
“你這小子……幹得不錯!”白衣少年對他會心一笑。
這二人其實都不差錢,但每次二人就以坑他人錢為樂。
“既然有人付錢了,我們就先走吧,這些人讓我煩躁!”
“好!”小胖子連忙應聲道。說完站起身來,對著在座其他人清嗓朗聲說道:“今天就先到這兒了,介公子和我都累了,先走一步。”
還沒等小胖子說完,白衣少年已經起身,懷擁著剛剛那女子向樓下走去。
今晚盈仙樓上坐著的賓客,都是一些王城貴族和世家子弟,但看著白衣少年這樣不禮貌的離開卻沒有半點不滿,反而紛紛起身拱手說道:“介公子走好!”
盈仙樓下,一支重甲鐵騎手持長戈、弓弩靜靜的立在盈仙樓門口,街邊提著花燈路過的遊人紛紛側目望向這支鐵騎,看見鐵騎臂膀上的紅獅圖騰和後麵的介字大旗後,無一不迅速遠離,不敢靠近。
和女子走到門口,介公子伸手向女子的豐臀拍上一下,調笑道:“快回去吧,在這外麵不要把美人兒給凍壞了。”
女子媚眼如絲,雖有寒氣徐來,但沒有立即離開,魅惑眼眸中帶著不舍,說道:“公子以後一定要常來看妾身啊!”
“有此等美人,我介子弈又豈會輕易放過?”這位介公子揉捏著女子的豐臀,邪笑道。說完,在女子不舍的目光下,上了前麵鐵騎準備好的攆車。
小胖子此時也追了下來,“老大等等我啊!”說著也快速鑽進了攆車。
“嚴俊良你能不能減減肥,等一下這三匹龍馬都拉不動這輛車。”攆車裏傳來責備聲。
“這不能怪我呀!誰叫這王城這麼多好吃的。”小胖子嘟囔回應道。
攆車被鐵騎夾在中間,緩緩行駛在王城三丈寬的正街上,街道燈火闌珊,晚出遊玩的人群看見攆車後麵所飄的介字大旗,紛紛退到道路兩旁避讓。
“這是鎮國府那位少公子的攆車吧?”
“看著陣仗應該是吧,不然誰敢在王城有這麼大排場,還用赤獅軍團護衛。”
“唉,有個好爹就是好,一個廢物都能這樣風光!”
“你小聲點,被聽見了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攆車經過,人群低聲議論紛紛。
……
王城北區。
一座雄偉的府邸橫躺於此,府邸內外都有穿著和赤獅軍團一樣鎧甲的重甲士兵巡邏,整個府邸並沒有因為過節而鬆懈,時刻宛如一架正在運行的精密儀器。
介子弈的攆車停在府邸門前,早已等候多時的門侍連忙搬來下車用的小凳子放在車下。
此時披著雪白貂裘的介子弈無視了凳子,直接從兩尺高的車上跳下去,徑直走進府邸裏。
而嚴俊良則在後麵小心翼翼的踩著凳子趴著下來,口中喊道:“老大,你等等我啊!”
可能是因為體型的原因,嚴俊良做什麼都很慢,這句話已經快讓介子弈耳朵聽出繭了,頭也不回的說道:“你不是已經是六重靈覺境了嗎,還這麼慢,不覺得丟人嗎”
嚴俊良沒有反駁,一個靈覺境六重的煉靈者,下個車都看著困難,確實有些丟人。
下了車後,嚴俊良微皺眉頭,向恭立在一旁的門侍不悅的說道:“以後能不能放個大一點的凳子,這麼小誰踩的穩。”
不能說老大,我還不能說你?
門侍在一旁惶恐不安,連連點頭說是。這位嚴少爺的惡名可是王城在榜的,不能輕易惹怒。
說完,嚴俊良便托著臃腫的身子去追已走遠的介子弈。
“花燈節,你不回你自己家,來我這兒幹嘛?”介子弈質疑的問道。
“我這幾個月都在被逼著修煉,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不能這麼快就回去。”嚴俊良委屈的回答道,顯然快被修煉逼瘋了。
介子弈一陣無語,“自己去以前你待的那個廂房休息,今晚我不想再出去了。”
“好嘞!”嚴俊良聽後,興奮至極,小跑前往目的地,都不需要人帶,對這裏極其熟悉。
雖然今晚沒有什麼玩樂的了,但也沒有在嚴家每晚照例的功課了,這就讓嚴俊良感到自由放鬆。
介子弈沒有再管這個死黨,而是提著一壺桂花釀,獨自向後山走去。
花燈節作為左南國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王城內外都籠罩在喜悅的氛圍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