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灑傾瀉而下,空氣中漂浮著細密的水汽,柔和燈光中霧氣嫋嫋,朦朧了脂玉般的白淨肌膚。
她眉眼也氤氳著水汽,染上幾分晦暗不明。
踏出浴室,赤足雪白如綢,廊燈隨著人的踏入一盞盞亮起。
女人裹著浴袍在沙發上坐下,側身歪頭,一手擦拭著濕發,另一隻手點開叮咚個不停的微信。
來自經紀人的未讀語音一條條跳出來。
“喬清舒你未經我的允許就分手了?你怎麼敢的啊?!”
“接電話!”
“今天我不扒了你我都對不起我辛苦拉扯你的這幾年!”
“喬!清!舒!”
電話裏傳來女人一聲高過一聲的尖叫,聽得出她的憤怒值正在不斷上升。
喬清舒揚手將潤濕的毛巾搭在肩上,盤著腿倚在沙發上,撥通了電話。
忙音不過一二秒,對方立刻接起。
“喬清舒,你瘋了嗎?!”出乎意料的,經紀人並沒有大喊大叫。雖然語氣中仍然有抑製不住的憤怒,但她似乎刻意壓著嗓音。
“桑姐,你在外麵?”
“我在夏瑜的片場,”隨著她的走動,周圍的環境更安靜了一些,“夏瑜今天來試戲,正在排隊。”
話頭一轉,繼續將火力攻向喬清舒:“別廢話,你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分手了?”
“沒什麼,就是想分了唄。”
“你放屁!”女人的聲音忽然高昂,與此同時,她身邊傳來輕咳聲,於是她又抱歉地連說了幾句“對不起對不起”,再次開口時已經壓低了聲音:“陸放那麼個大金龜你說分就分了?”
還不等喬清舒說話,她又兀自絮叨:“小舒,你是不是受什麼委屈了不敢告訴我?難道是他爸媽不同意拿著支票來了?”
“沒有啊。”
“前女友懷著孩子來認親了?啊!不會是要把你的腎或者眼角膜什麼的……”
“桑姐!”喬清舒連忙打斷她天馬行空的猜想,“我的生活還沒狗血到這種地步。”
“啊,”對方似乎是恍然大悟,震驚中又帶著幾分佩服,“你劈腿了!”
“……別瞎猜了姐,沒有第三人。就是想分就分了。”
“神經病吧你!”沒控製好音量的經紀人,再一次被過路人投以質疑的目光,她隻好再走出一段,躲到樓梯角落。
“不是,你怎麼那麼衝動?陸放誒那是陸放!你不為自己考慮也不為我考慮考慮嗎?我的青春,我的鈔票,我的未來……”誰能想到,到手的鴨子,啪,飛了。
沉吟片刻,喬清舒緩緩說道:“不是衝動,是我經過全方位客觀分析後做出的理智決定。”
“放屁!你倆不是一直好好的嗎,怎麼分手還成了理智了?”
喬清舒的嗓音低沉了些,透出幾分惆悵:“他日益增加的裝逼需求和我實事求是的價值觀之間產生的矛盾不可調和,於是就saygoodbye了。”
她側歪著頭,微聳起肩膀夾著手機,繼續說道:“魚找魚蝦找蝦,烏龜喜歡大王八。他不是我愛的魚蝦,我也不是他中意的王八。”
女孩低緩的嗓音勾起了經紀人的回憶,她想起了那位每次出場都金光閃閃、自帶鼓風機特效,騷得快和太陽肩並肩的陸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男人優秀是好事,可男朋友過於秀兒也是一種莫大的壓力。
“不過,”好歹和喬清舒鬥智鬥勇多年,經紀人瞬間抓住重點,“他那麼傲嬌的一個人,你說分手就分手了?”
“當然沒有,嘿嘿。”喬清舒的聲音裏帶了幾分討好和諂媚地笑。
當經紀人的心稍微放下來一點時,她又續道:“所以我們采用了罵街這種傳統方式來解決這場情感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