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抱著兔子離開了。
陸仰止將換回的那瓶水遞給楚方寧，道：“渴了吧。”
沒有疑問，沒有解釋，彼此心照不宣。
“還沒到嗎？”
楚方寧有些坐不住地問道。
一大早，陸仰止說帶她出去走走，她興致勃勃地上了車，可是三個小時過去了，他們還在路上。
“快了。”
陸仰止安撫道。
“到底是什麼地方啊？”
楚方寧好奇不已。
“到了你就知道了。”
陸仰止故作神秘。
切，裝神弄鬼！
楚方寧心中腹誹，偏過頭，繼續看著窗外，外麵的風景已經從高樓大廈變成了鬱鬱林木。
這是到郊外了啊？
郊外有什麼地方好去，難道是度假村？
可是度假村有什麼好保密的？
楚方寧狐疑地看著陸仰止。
陸仰止笑而不語。
“到了。”
半個小時候，二人到達了山腳下，遠處傳來悠遠的鍾聲。
“這是？”
楚方寧抬頭遠眺。
“慈安寺。”陸仰止公布了答案，解釋道，“聽說祈願求福特別靈驗，寺廟周遭環境也幽靜，你想走動走動，我就想到了這個地方。”
“嚇我一跳。”楚方寧拍著胸口，故意打趣，“我還以為你看破紅塵，要出家呢？”
“想什麼呢！”陸仰止敲了一下她的頭，“你還在紅塵中，我怎麼會看破紅塵？”
楚方寧笑著捂住額頭。
“走吧。”
陸仰止向楚方寧伸出手，二人牽手踏著山階，一步步向上。
進到寺廟，正中便是佛殿，不少香客進進出出。
“你身子不便，就在外麵等我吧。”
叮囑楚方寧一聲，陸仰止進了殿，麵對著金身大佛，跪在了蒲團上，雙手合十，神色虔誠地祈願著。
他祈願的時間是最長的，身邊祈願的人已經輪換了好幾撥，他依然跪在那裏。
楚方寧站在殿外，隔著繚繞的煙霧，看著他的背影，眸中起了一層水霧。
陸仰止是無神論者，卻可以因她而有所忌諱，因她拜佛祈願，因她而有信仰。
心中的感動無以複加，同時也有些惶恐，她怕自己的愛比不過陸仰止對她的愛。
在這一點兒上，她不想輸。
“等很久了吧，要去嚐嚐齋飯嗎？”
陸仰止走了出來，他們在路上浪費了不少時間，他想楚方寧應該餓了。
“嗯。”
楚方寧主動牽住了他的手。
二人在寺廟吃過齋飯後，便在廟中閑走，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確實一處陶冶情操的聖地。
臨走時，陸仰止又給寺廟留下了大筆香火錢。
寺院住持親自出來相送，感謝他的布施。
“施主廣散善緣，必有善果。”
陸仰止笑了笑，搖頭道：“我無所謂，所有的善果都落在我的老婆孩子身上即可……”
“不行！”楚方寧打斷他，反駁道，“什麼叫你無所謂，不行，把你給我包括進去。”
“是是是，聽老婆大人的。”
陸仰止附和。
楚方寧滿意了。
“陸先生和陸夫人恩愛之情，亦是一種善緣，也必將有善果。”
主持雙手合十，笑眯眯地道。
“多謝主持吉言了，若此番陸某能夠遂願，必當前來還願。”
陸仰止向主持表達感謝。
“老衲在此等候陸先生的吉聞。”
別了主持以後，二人下山。
“給！”
坐到車裏，楚方寧將拳頭遞到陸仰止麵前。
“是什麼？”
陸仰止低頭看去。
楚方寧展開手掌，手心上躺著一枚平安符，“你去給香火錢的時候，我去廟裏求的，你為我祈福，我當然也要為你做些什麼啊。”
“寧寧，我很高興。”陸仰止眉梢飛揚喜悅，探頭過去，“幫我帶上吧。”
楚方寧將平安符戴在了陸仰止的脖子上。
陸仰止將它放進衣服裏，將平安符貼在心口放著，上麵猶然能感受到了餘溫。
寺廟回來以後，楚方寧的月份越來越大了，雖然她有外出的心，但實在不宜遠行，陸仰止每日就陪她在自己的庭院散步。
“要不要拍孕照？”
陸仰止陪楚方寧看他們在海島上拍的照片時，突然有了新想法。
楚方寧一怔，隨即連連搖頭：“不要不要不要，我現在這麼難看，鏡子都不想照，更別提拍照片了。”
“寶貝老婆最好看了，才不難看！”
陸仰止出聲駁斥她的自輕言論。
“你少哄我了！”楚方寧心中欣喜，麵上卻傲嬌，比了比自己的肚子，“你看看，這麼胖，哪裏好看了？”
“胖也好看，老婆什麼樣我都喜歡！”陸仰止不假思索地道，同時也打消了剛才的念頭，“想拍孕照是想留作紀念，不過老婆不喜歡，那就不拍了。”
“我，我也沒有不喜歡……”陸仰止不拍了，楚方寧反倒是有些行動，摩挲著相薄，問道，“要找攝影師來拍嗎？”
“當然是我給老婆拍了。”
他老婆獨家的一麵，怎麼可以給別人看。
“你行嗎？”
楚方寧對他的攝影能力表示懷疑。
“嗯，我可以慢慢練習。”
反正拍照對象是他老婆，想怎麼練習，練習多久都可以。
“我怎麼覺得我這麼像工具人？”
楚方寧突然警覺。
“嗯，老婆也可以將我當做拍照工具人，我們互相是工具人。”
陸仰止強行圓場。
“歪理邪說！”
楚方寧被她逗笑了。
然而她忘了她此時的狀況不允許讓她開懷大笑，肚子傳來陣陣痛意。
“啊啊啊，好痛……”
楚方寧捧著肚子，麵容有些扭曲，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寧寧！”陸仰止頓時緊張了起來，忙問道，“怎麼樣？要叫醫生過來嗎？還是我送你去醫院？”
“不，不用！”楚方寧一下一下地撫摸著肚子，痛意漸漸緩解了，“沒事，就是剛才小家夥踢了我一下，真是調皮！”
陸仰止慢慢放下心來，蹲下來，將臉貼到楚方寧的肚子上，小聲教訓道：“不可以欺負媽媽哦！”
楚方寧看著他幼稚的行為，笑出了聲，有了前車之鑒，這次笑的十分克製。
“消停了很多呢，看來寶寶有把爸爸的話聽進去哦。”
楚方寧配合著他的表演。
“真乖！”
陸仰止偏頭在楚方寧的肚子上親了一下，算是給未出世的孩子的獎賞。
或許冥冥之間真有感應，楚方寧的腹部微微凸起一塊，仿佛胎兒給予的回應。
隨著預產期越來越來近，楚方寧已經住進了醫院，原先緩解了一些妊娠反應，再度卷土重來。
讓她幾乎什麼都吃不下去，可是為了自己和孩子還要勉強吃，每一頓飯都仿佛受刑一樣。
陸仰止心疼不已。
“早知道生孩子會讓你受這樣的折磨，我寧願不要這個孩子。”
陸仰止忍不住道。
“說什麼傻話呢。”楚方寧露出一抹虛弱的笑容，伸手握住他的手，“你不想要，我可想要，這是你的血脈，我們的孩子。”
陸仰止握著她的手，貼到自己的臉上，偏頭淺吻著。
“啊，好痛好痛，我肚子好痛……”
楚方寧突然叫了起來。
“醫生醫生！”
陸仰止大喊道。
以前也見過楚方寧喊肚子痛，可從沒見過她痛成這樣。
一瞬間，各種各樣最壞的設想同時湧進他的腦海裏，冷汗不禁浸透他的衣服。
“孕婦要生了，讓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