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薑大小姐,卻像個無事人般,一點都不賣王爺的賬,反而說:“我的確要到對麵留仙居去,橫豎都要用膳,在哪裏用不是用,就在那裏一邊用一邊談,省時嘛。”
邢越氣得用力擱下酒杯,她還真說得出口,竟然當真要去見陳清棠。
“不許去”這三個字已到了邢越的嘴邊,差點就要衝口而出。因為他知道,這話一出口,薑晚池必然生氣,然後用那副不想理睬他的神情麵對他。
眼看她走出了廂房,他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即便讓含風盯著她又如何,她還不是照樣想見唐紹遠就見唐紹遠,想見陳清棠就陳清棠。
合著他是白救她了,村婦一點都沒念著他對她的好,跟他唱反調的本事倒是大著。
寧梓玉目睹這些,都不知要說什麼好了,總覺得一個說錯,王爺能將他劈了。其實這事挺簡單的不是嗎,王爺早日把薑大小姐娶回王府不就好了,等她成了名正言順的楚王妃,有了身份上的顧慮,這些不相幹的人不全都要靠邊站了?
想是這麼想,但他不敢提。
邢越也沒了用膳的心情,連著一口悶了數杯酒,這才作罷。
“含風。”
含風還以為他家主子這麼想得開呢,結果還不是讓他去盯著準王妃。哎,爺你到底還能不能行了,薑大小姐怎麼就完全不上心呢?
而薑晚池下了樓,去了斜對麵的留仙居,掌櫃的見了她,自然笑臉相迎,把她請上二樓,東家就坐在靠窗的位子,旁邊幾張桌子特意沒安排食客,也是想給東家留個清靜地兒談事情。
今日薑晚池雖然帶了婢子,但是他們都坐習慣了這靠窗的位子,也不太想挪去廂房了。
陳清棠不知是累的還是奔波的,感覺黑了一些,但是他五官深邃,白的時候俊逸,長黑了卻也多了男子氣概,不再像是冷酷弟弟那一掛的,倒像個即將成熟的大男人了。
薑晚池與他打招呼:“陳老板,有陣子沒見了,你的改革大業進行得如何了?”
陳清棠似笑非笑,“這不正等著薑大小姐你來,跟你細談嘛。”
聽這語氣,好像打通了要塞啊,他臉上都煥發著神采呢。薑晚池這就納了悶了,“陳老板應該挺順利的吧?但是聽掌櫃的說,你給我留了急信兒?怎麼回事?”
陳清棠說起來,“我用了薑大小姐指點的因勢利導,一個個去擊破,那些個之前反對的人,在看到店裏客人變多,進賬變好之後,全都改了想法,這番新嚐試還算是順利。”
薑晚池“嗯”了一聲,“那你在煩什麼?”
陳清棠道:“實不相瞞,薑大小姐,我以為這番新嚐試,會直接讓餅業有個翻天覆地的變化,但眼下看來,效果是有的,但遠遠達不到我的預期,我在那邊盯了兩日,也看不出什麼問題來,還是要請教薑大小姐。”
薑晚池翻了個白眼,“我又不在那邊,如何能知道個具體情況?你還是把情況給我捋一遍吧,越詳細越好。”
陳清棠便將他的改革說了一通,比如將那些不好賣的餅直接砍掉不再生產,又專門加大了某些餅的產量,然後又像留仙居的操作一樣,搞出一套試吃的噱頭來,起先幾日,的確引來很多街坊食客,進賬可觀。
但試吃一過,也就回落了,遠遠不像留仙居,能每日都維持著相對的食客數量。
薑晚池看在那三成的利益上麵,問得可細致了,恨不得連每個店裏的夥計有幾條腿毛都問個清清楚楚。
說是用膳,結果一說起來誰都忘了吃,倒是說得口幹舌燥的,一連喝了兩壺茶水。
“我大致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唉喲,可把我這腦仁都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