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越眉頭緊鎖。什麼意思?平西侯有那意思,要讓薑晚池與他解除婚約?
他眸光沉沉,問她:“你勸平西侯的?”
薑晚池點頭說是,“說起來還是昨兒個味香閣發生的事,讓我正好有了理由勸說我爹,他知道事情緣由後,態度才開始軟化的。王爺,此時隻需你再加一把勁兒,打鐵趁熱,沒準這事就解決了。”
與她的高興相比,邢越的臉卻是陰沉沉的,難看得很。他很想問她,與他解除婚約,於她有什麼好處?她這三番兩次催促,就不怕他真的無所顧忌去退婚?她以為遭人恥笑後,她還能尋到什麼好姻緣?
“你想過被本王退婚的後果嗎?”
薑晚池很認真地瞅著他,“再大的後果,也隻在我,應該影響不了王爺分毫吧。被退婚的確很不好聽,但我本來就不在意大家如何看我啊。照吃照睡,活得不累。”
邢越因咬牙,腮幫子又緊又酸。她這麼想退婚,倒顯得像是他在糾纏著她不肯退似的。也罷,退婚而已,即便是父王定下的,雖有點麻煩但也不是毫無法子的。反正他本就不願娶個村婦,退了還更自在。
“既然你都考慮好了,那本王就,”
薑晚池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特別期待地看著他,等著他的後半句。
一旁的含風暗叫不好,爺啊爺,你可別在氣頭上就給出了承諾,說出口的話就收不回來,到時候生悶氣的還不是您自個兒。
就跟味香閣這事一樣,原本就想幫薑大小姐,卻因慪氣反倒偏向了楊卿羅,惹得薑大小姐如今連多瞧爺一眼都不肯。
含風輕咳了幾聲,趕忙提醒道:“爺,你還有一樣東西沒給薑大小姐。”
邢越那後半句總算沒有說出口,他淡淡地瞥了含風一眼。
含風眼觀鼻,鼻觀心,爺的這一眼,意思是他打斷得正好,是吧?
薑晚池卻還執著於邢越方才沒說完的話,“王爺,那我就安心等著你的退婚書了。”
邢越不作聲。此時脾氣上來,心裏硬是告訴自己,退或不退,都由他說了算,輪不到村婦主張。
他暫且將這事揭過不提,拿出一張邀請帖子給薑晚池,“過幾日是我二嬸生辰,她設了宴,讓本王把帖子給你。”
薑晚池不是很想接這帖子。邢夫人生辰,她的禮一定會送到,但她卻不想赴宴。都快被退婚的人了,再去邢夫人府上,跟楚王的家人見麵,這不好吧。以後不尷尬嗎?
邢越怎會不知她想法,村婦就是恨不得一刀斬斷所有不必要的聯係,他的臉一下就黑了,“要去不去,你自己跟人說,本王可不是送信的。”
含風大氣不敢喘一下。實則是,這帖子是邢夫人自己找人送給薑大小姐的,是爺故意要走了帖子,說路經平西侯府,順便而已,這才有了此次會麵。
沒想到,不見還好,一見就差點整得退婚去了,爺真夠慘的。明明是邀請薑大小姐作客,卻又走偏了。
薑晚池沒辦法,隻好接下了帖子。回去再想想,用什麼借口避過這次赴宴。
邢越見她接了帖子,臉色才稍微緩一些。“說了這麼多,你不渴?”
這館子的茶點,是京城裏數一數二的,東家是個有脾氣的,也不缺錢,每日隻接待十位客人,號都排到了下個月去。
然而,心事重重的薑晚池卻沒了喝茶的閑心,手中的帖子仿如千斤重,她耷拉著臉,跟邢越說:“王爺,我有急事,真得走了。告辭。”
話音才落,她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邢越的手還搭在茶壺的提把上,茶還沒倒,兩個杯子也還放在那兒,可其中一人卻跑了。
他真的氣出了內傷。
含風苦著臉,那爺點的這些茶點是不是都得打包了?薑大小姐,你可真是生來克王爺的。
邢越好半晌才吩咐:“送去吧。”
含風試著問了句:“送到平西侯府?”
邢越目光涼涼,“不然還有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