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池笑笑說:“自我從雅晴會回來,馮姨娘和薑芷汀就沒有一天是安生的,我聽說撫琴軒那邊,個個都恨不得當啞巴,唯恐說錯點什麼被教訓。”
薑雲染說是,“小桃打聽過了,馮姨娘不知怎麼回事,每日裏脾氣大得不得了,總有人要挨她教訓;薑芷汀因為手上和脖子上疤痕的事,每日都要哭上一回。”
薑晚池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馮姨娘既害怕那個假婢子落在她手裏,又不敢去尋,怕露出馬腳,每天惴惴不安,當然脾氣變壞。
還有她最疼愛的薑伯孺,估計是上次被爹的家法嚇壞了,時好時不好,馮姨娘被內外夾擊,不瘋才怪。
至於薑芷汀,要怪隻能怪她們自己一家不安好心,到頭來釀的惡果隻能自己吃,關鍵還不敢聲張。
薑晚池又問:“如柳現下怎麼樣了?”
薑雲染搖頭說:“也不知熬不熬得過,她們不讓請大夫,全靠撫琴軒幾個婆子偷偷湊銀子給如柳買藥煎服,聽說內傷很重,咳了兩回血,要是明日還如此,便是神仙的藥石也不靈了。”
老白蓮和小白蓮看著嬌弱,沒想到下手這麼狠毒,好好的人都能給她們打死去,真踏馬造孽啊。
難怪如柳會讓婆子來求她救命。人在絕望的關頭,還有什麼是不能做的,隻要有一線生機,就仿如救命稻草般緊緊抓住。
薑晚池尋思著,如柳若能撐過這一劫,那往後就還有機會。且看明日了。
她繼續看她的話本,薑雲染說,上次仲孺看到這話本,翻看了一下,不成想也看入迷了,天天想著來跟大姐姐借,阮姨娘沒少說他。
薑晚池倒覺得,仲孺這小子賊有眼光,看看這話本,沒準還能促進他好學呢,要是跟韓延之一樣,他將來也能有一番成就。
“雲染,咱們去阮姨娘那兒坐一會兒,我把話本拿給仲孺看。”
到了茂春園,正巧看到阮姨娘在對仲孺訓話。別看阮姨娘溫溫柔柔的一個人,在教育她兒子方麵,可是嚴厲得很,不然仲孺也不會比薑伯孺強那麼多。
薑晚池笑嘻嘻地進去,“姨娘,仲孺不是小孩兒了,你偶爾也讓他喘口氣兒。”
薑仲孺看到他大姐姐跟三姐姐來了,可算不用聽他娘訓話了,立馬就想溜。
“溜去哪兒啊?書還要不要看了?”薑晚池喊住他,把話本塞到他手裏,“拿去看吧,看完記得還給我啊。”
薑仲孺一看,是書生傳奇,眼睛都亮了,屁顛屁顛地看話本去了。
阮姨娘輕蹙著眉,“這孩子,就是貪玩。”
薑晚池笑道:“孩子嘛,要是不貪玩,豈不是個傻子。對了,姨娘,前兩天多得你陪著雲染,不然撫琴軒那邊不知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
說到這個,阮姨娘的眉頭鎖得更深了。
薑晚池看出她的不妥來,仔細一問才知道,老白蓮這兩日已對茂春園下手了,借著當家管賬之便,扣了茂春園的用度,阮姨娘有口難言,隻能忍下。
薑雲染氣得小臉都紅了,“她可真不是東西,憑什麼拿你出氣?我找她去。”
阮姨娘拉住她,“三小姐千萬別去,這如同火上澆油,隻會讓她更加用力對付茂春園。”
薑晚池也說是,“雲染,因我們在宜姝閣,好歹離主院近。姨娘這邊,她卻是有恃無恐的。”
薑雲染焦急不已,“難道就讓她這麼欺負人?”
薑晚池看了眼落梅,她自覺將別的婢子都帶出去,又合上了門,守在外麵。
“姨娘,雲染,你們想過沒有,撫琴軒那位之所以敢生事,是因為她手裏掌著賬本。隻要她一天還管後院,她就總有機會對付我們。”
薑雲染沉默了,阮姨娘是無奈。
薑晚池卻一言點醒她們:“她把持侯府的後院太久了,不知你們能不能忍,反正我是不能忍的。我打算,接下來抽走她的賬本,由姨娘你和雲染一塊打理。”
阮姨娘和薑雲染都瞪大了眼,實在是做夢都沒敢這麼做。
薑晚池:“你們別看著我,要幹就吱一聲,不想的話就當我沒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