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四方曰宇,宇有極乎?古往今來曰宙,宙有止乎?

文明有源乎?萬物有靈乎?曰:生久必葬,恒久必藏。

老而不死,是為妖。

妖而無極,是天道。

皎潔的月光背麵,巨大的灰柱錘落,夯出了裏許的大坑,有鏽跡斑斑的青銅光澤浮現。這個每天隻能休息三個時辰的改造人,顫抖著粗糙的手,扒開表麵的浮土,露出了篆刻的道語文言。莊迦遺族的曆史,被時光掩蓋在月壤灰土的表麵。“仙”字有源,立人傍山,傍的卻是天環山。呼吸著不同的空氣,模仿著象形的真言,隨著原仙入定,第一個貢嘎誕生,就此重回了人類曾經錯失的岔口起點,點開了碳基文明樹的另一個分支,開創了一個孿生紀元,兩個血濃於水的文明,從此各奔東西,走上了自我救贖的征程,開創了修真與科元。

也許人類的命運,從不存在某種必須的進化方向,一次偶然的環境變化,一個偶然的事件,化成了未來的一場颶風。是我們的某一次選擇,讓我們變成了今天這樣,改變了人族命運的車輪,四個聖人帶領的星球,就會有個星球變成我們眼裏的神。

這中間有過迷失,也有過鐵骨錚錚,掀起了波瀾壯闊的曆史長卷,一晃就是六百九十八年。這一年,蜻蜓少年八歲,叫易凡。他不知道在這亂世之中,一個凡人除了忙於獵獸糊口能做什麼,更不知道,有一天他會被逼到這樣一個局麵……

十四年後,二十二歲的易凡攥緊拳頭,仰天長嘯問蒼天:

一問這天道!日日不輟的修煉,枯燥的打坐參禪,冒著隕落的風險,博那一線飛升的機緣,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憑什麼大神們隻是隨手一揮,就將那三界五行的界限抹除,讓九天十地一團混戰!

二問這神仙!道劫橫生,秩序紊亂,天地失序,人間混戰!苦命人不當降世,出生便是原罪!?而你們又做了什麼?

三問這權者!當你掌握了革世的力量,有讓世界變天的實力,卻隻為一己之私,是否初心已變?仙科轉換器能改變世界,為什麼不讓他普及?憑什麼隻成為一撮人賺錢的工具?隻能權者榮華富貴,長生永視,凡人們連知道的資格都沒有,憑什麼?

四問這命運!你們這些直神們,逢盛法年代,夢到個功法,撿到個法寶,就能一路開掛捅破這天,活上萬千年?修煉不是扯淡,豈能功法空談?修真不顧親人長生,卻隻為天下蒼生?不曆盡痛苦磨難,你哪來的那麼大的宏願?我信你個道貌岸然!

五問這劫數!人人應劫而生,被大勢卷入風口浪尖。浪潮過後,是時代的寵兒,是權者的傀儡,還是浩劫的棄嬰?碌者有苦難言,誰人問我雪水飲腸之冷暖?

最後這一問,易凡留給了自己,若有一天,羽化飛仙,又掌重權,是否有勇氣舍得一身寡,麵對親人,友情,愛人的劫難,是否還能初心不變?

這是一個修真文明與科器文明激蕩融合的仙淩宇大時代,

凡非繼承者,不能成其大;舊有脫胎者,必能顛其覆。人族文明替代你時歡呼雀躍,被替代是否也是必然?什麼是我萬世永昌的依靠?傳承之心在其間。

故事的起因,還得從紀元浩劫中葉說起。

紀元浩劫中葉,暗熵神億年作亂,蠶食“序獸”,致使宇、宙分別中斷,熵境紊亂。大道三十三,小道一百二,其中九大道裹挾六十九小道,紛紛出逃,久久不能歸位;大道不全,遂位麵界壁破裂,天下大亂,三聖祖齊聚輪回畸點,合議啟動“獵獠編年”規略。

這叛逃的灰九道分別是天道,無窮道,熵道,營道,仁道,天人道,素書道,無尐道,無名道,部分已化形,部分已化妖,部分已成魔,有那冥頑不化者,有那負隅頑抗者,更有那融合難辨更是難捕捉,三祖擬“緝天書”,史稱九道緝天。

檄文如下:

現今世道大亂,九道叛逃,黑化妖化魔化無所不用其極,欲顛倒乾坤順序,六十九小道被裹挾,難辯黑白,令天下兩萬六千方辰宇協助,找出其藏身之所,能渡化以解昊天萬劫者,賜其福祿壽永祚。這九大道和六十九小道分別是:

黑化‘天道’慫恿的五灰道:一張一弛節奏道,一段一節鞏固道,一步一趨中庸道,亦步亦趨複製道,三步一止知止道;由物極必反‘天之道’帶領;

“無窮道”結盟的十道:一橫一縱捭闔道,一捭一闔收益道,一知一行塑神道,一格一用塑身道,一空一實用之道,結構變換能之道,一事一格歸納道,一拓一補體係道,閉而循環自臻道,一拓一循迭代道;由一正一奇‘無窮道’帶領。

“熵道”蠱惑的十三小道:一痛一癮價值道,一鑽一營得之道,一熔一鑄科器道,一收一放韭菜道,根冠相濟榮之道,‘凡非繼承者不能成其大’大限之道,痛癮業種創之道,寡能之道利之源,尐而必得執行道,富貴顯達下玄道,吉樂壽和上玄道,大私至公發展道,大公至私熵隱道;

“營道”的歃血的六小道:勢德配位小鮮道,‘善爭者無形,責於勢而不怪於人’之無敵道,兵儒法道養文運,急難愁盼武成道,見賢思齊自燃道,‘卑者自奴,自量自問’引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