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十張卡?”居前問。

孔子瑞無奈地說:“我第一次拉你,你走的時候,問我要了電話號。你說電話號很對稱,我知道你能記住兩端的。但是中間那個我就不確定你能不能記住了。所以,我托人辦了十張卡。中間的數字,從零到九都有。過了好多天,你才打電話。但是你居然結婚了!”

鞠倩用肘子頂頂孔子瑞的背,“結婚了有什麼,你就沒有異性的朋友嗎?你看我們現在,也算是出生入死過了,說不定我們倆還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了呢,一定意義上也算是結拜兄弟了,結個婚怎麼了。”

孔子瑞有些害羞地說:“我是,宅男!我都幾年沒跟女孩子說過話了。”

鞠倩大笑。

孔子瑞好像忽然想起什麼,“你說,你嫁到花家。濱海市,花家。花九啊!”

“是嘍。”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

“怎麼,你剛才不還不高興我結婚了嗎?”

“那個和司機拜把子的就是你啊!我看新聞。哈哈哈。”孔子瑞笑起來很開朗。這聲音真是難得的材料啊。

忽然,一聲吱扭響,一束光趙在鞠倩臉上,門打開。鞠琳走進來。

“看來你們在這裏呆得很開心啊。”鞠琳邪笑著說。

鞠倩當即說:“鞠琳,我一人做事一人當,這是個無辜的司機,你把人家放了!”

沒想到孔子瑞是個中二的,“不,我們是半個結義兄弟,同甘共苦,你想幹什麼,就動手吧,我不怕。”

鞠倩咬著牙說:“我怕!”

鞠琳冷笑著,“呦,還是個硬茬,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啊。鞠倩,明天,你就等著看餘笙再無翻身的餘地,等著看花九向我跪地求饒,等著結束你的美夢吧。”

說完,鞠琳走出去,後邊的壯漢將門關上。

“你真的是鞠家人嗎?怎麼人家這麼威風,你這麼落魄?”孔子瑞問,絲毫不在乎自己現在的處境和餘笙的處境。

鞠倩說:“不是跟你說了嘛,我是第三者的孩子。一定程度來說,我是鞠琳生命故事中的反派。這不,我現在正在遭到報應。”

孔子瑞聽鞠倩將自己的身世毫不保留地說了出來,自己也放下了戒備。

“其實,我是個孤兒,我是被姨母和姨父養大的。在她們家,我從來都沒吃過一頓飽飯。大了一點之後,上了技校,再然後,幾經波折,就成了司機。小時候我就住在一個黑乎乎的小屋裏,比這裏黑多了,晚上隻有一個日光燈,我就在裏麵看書。唯一關心我的,就是我的小表妹。她會給我送書,還會把好吃的偷偷留給我。”

鞠倩沉默半晌,說:“現在呢,現在不是一切都好了嗎?”

孔子瑞說:“我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和他們也沒有聯係。”

“你恨他們嗎?”鞠倩問。

“不恨,我本來就是闖進他們生活的外人。”孔子瑞的聲音變低了,“這麼說的話,我們其實還是有點像的。”

“對啊,同是天涯淪落人啊。但是我不一樣,我恨他們。那種心平氣和的,單純的恨。”鞠倩打了個哈欠,“我沒想到他們到現在還在盯著我。”

孔子瑞好像也困了,“不是,你少說也是個花夫人,怎麼連個保鏢都沒有。你看看你姐!”

“能活著出去,我就去峨眉山報名。”

“帶我……”

兩人昏昏睡去。

……

不知道過了多久,鞠倩和孔子瑞一同被開門的聲音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