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崗棲靈寺裏,九霄端了個大青花碗,蹲在台階上一邊吸溜吸溜喝稀飯,一邊看拳來腳往的精彩打鬥。
“你們看奧運會上的柔道比賽枯燥不枯燥?醜陋不醜陋?嘿嘿,人家那是高手對決,當然枯燥乏味!要是摔起普通人那就一點都不枯燥了,保證跟扔個化肥口袋一樣,想怎麼摔你就怎麼摔你!”劉細君笑眯眯地揉動著手腕:“你們四個才學了點三腳貓功夫也敢笑話前輩?膽兒太肥了吧?知道哥哥我幾歲起就磕頭拜師學八卦掌嗎?知道我師傅是姓董嗎?”
四個彪形武僧捂著腰眼躺著地上“噯喲噯喲”直喘粗氣。
他們剛剛因為武學上的分歧和細君切磋了兩把,結果兩個照麵就造成了現在的情景。如果老老實實踢自己的木樁練戳腳,這四個武僧是不會吃苦頭的,他們千不該萬不該去嘲笑劉細君練的是花架子。無可否認,“遊龍八卦掌”是有點像耍猴戲的把式,由於極其注重步伐走位,這套掌法演練起來時活靈活現就是黃冠道士裝神弄鬼時走的“禹步”。不過醜歸醜,八卦掌在民國時期到底是與太極拳、形意拳三分天下的實戰技擊武術,打起來人可一點不含糊。
“叮鈴~叮鈴~”
一陣車鈴聲清脆地響過,帕裏黛古麗像一隻輕盈的小燕子,將自行車停在了劉細君和九霄的麵前。
“今天好歹有客人在,丫頭你不會沒買肉餡包子吧?”九霄懶洋洋地站起身,從車簍裏老實不客氣地拿出了一塑料袋包子。
“是三鮮素餡包子,和尚,你得幫官靜好好照顧一下細君哥哥,他估計過一會才能回來。”帕裏黛古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麵紗,對酒肉和尚和金發帥哥揮手淺淺一笑:“我先上學去了,再見!”
“拜拜。”劉細君對著仙女花的背影怔怔地發了一會呆,伸手推了推九霄:“喂……昨個晚上天黑,我倒是沒注意到,原來這俏丫頭左邊臉上有一大塊胎記。”
“廢話,你沒見帕裏黛古麗總是要在臉上蒙個麵紗?為這事,小妮子剛上學時沒少被同學歧視欺負,我和官靜還特地去學校揍過幾個不長眼的小癟三呢。”九霄用菜包舔幹淨了大碗裏的米粒,狠狠一口進肚:“可惜了,靜哥兒這個妹妹還是挺漂亮的,身上又怪香怪香招人迷,要不是因為鴛鴦臉,等將來長大了肯定有不少男人打破頭想追。”
“妹妹?你說帕裏黛古麗是官靜的妹妹?”
“很奇怪嗎?是收養的妹妹,他們倆一個漢族一個塔吉克族,當然不是親生兄妹。”九霄白了細君一眼:“我說你這家夥思想不是一般的肮髒啊!不是妹妹是什麼?難道是老婆?有人會找12歲的老婆嗎?靜哥兒可不是你,他是正派人!”
劉細君啞口無言地咬了一口包子。
他對官靜實在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這貨居然堂而皇之地在寺廟裏執行蘿莉養成計劃,尤其牛B的是,連九霄這種花痞和尚竟然都沒察覺出他的本來麵目。
吃飽喝足之後,細君謝絕了九霄要帶他去寺裏參觀遊覽古跡的邀請,徑自回屋去了。等酒肉和尚念完早課經去一看,金發帥哥坐在官靜的宿舍門口,正在用菜刀削整一個造型詭異的巨型樹根,地上散落著四枝竹柄魚叉、兩根簡易釣杆和一大堆去了葉杈的竹竿。
“我靠!你既然去山腳下的漁具店買了魚鉤魚叉,為什麼不直接在那買點正規漁具?”九霄摩挲把玩著翠竹製成的魚竿和魚叉,有點哭笑不得,就這些DIY的自製漁具也想掙錢?做什麼春秋大夢?
“我身上就還有一點零錢,隻夠買點魚叉頭魚線和魚鉤。”劉細君嘴上說話手上動作也沒停,揮動菜刀將巨型樹根砍的木屑橫飛,三下五除二整理出了一個大概的雛形,將一根鋼絲牢牢捆在巨型樹根的兩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