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連續了十幾日,山腳下低窪的地方都被大水淹了,這座山腰上的破廟也估摸著很快未能幸免。整日的天都是晦暗的,這地方靠近深山,人跡罕至。
他爹的屍首就停在一邊,已經臭了十幾日了。至於他娘,早已經被水衝得不見蹤影了。
他坐在黑漆漆的破廟裏,看著外頭陰沉的天,似乎整個人生都變得和這個天色一樣了。
雨漸漸小了許多,不遠處有個白衣人踏水而來。
“怎麼搞的到處都是水?”
青年戴著頂鬥笠,白色的袍腳沾了少許泥水,他也毫不介意,還很沒形象地席地而坐,坐在他身邊休息。
興許是雨停了的緣故,他覺得整個天都亮了三分。
後來,這人帶他入了仙門,時時教導,他們的關係也越來越親密。
“慢著!你說他就這麼隨便坐的?”
清愚這人,用蘇樓的話來說,好聽點叫盡顯風度,難聽點就是裝13,怎麼可能沒形象的席地而坐。
“前輩你這麼一說,果然有古怪,他以前一向這麼隨性的,現在卻事事注重細節,果然很奇怪。”
有原琉璃引導,懷琅多少也恢複了理智。
“他性格轉變之前,有沒有做過什麼事?”
“我記得,那次是師父派他前去千幻森林調查妖族,中了那狐妖的毒,若非有奇人相助,怕是已經性命不保。”懷琅回憶了一番。
奇人?有點可疑,需要再了解一些細節。
這麼想著,原琉璃就開口問了:“那個奇人,是誰?”
“天機樓的前樓主,穿白衣的,看起來很溫文爾雅,治了三天,就治好人了。”
原琉璃拿了紙筆三兩下就畫好了人像,遞給他。
“前輩怎麼知道他的樣子?”
她就知道是薑皚!這人之前同清愚狼狽為奸,過去應當早有聯係。
至於她為什麼畫得這麼傳神,大概是這張臉做了她幾十年的飛鏢靶子,熟能生巧了。
“這人同我有些恩怨,害死了很多對我有著重要意義的人。現在已經受了因果報應。”
她現在幾乎可以確定,薑皚一定在姬清愚身上懂了什麼手腳,才會導致他性格大變,對曾經的戀人如此冷酷。
“懷琅,既然你的師叔是被人動了手腳才如此,你先暫且安心養著,不要太過憂慮,人生還有希望。”
原琉璃拍了拍懷琅的肩膀,扶著他躺下,又點了些許的安神香料,才放心離去。
出了門,就看到蘇樓同上清宮這幾人已經交談完畢。
“懷琅已經沒事了,暫且讓他多躺下休息一會,找個人進去看著他吧。”原琉璃聲音壓得低了些。
得知懷琅平安,三人鬆了口氣。
“小璃子,看你眼神,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蘇樓,有沒有什麼東西會讓人突然之間性情大變的?”
既然知道了姬清愚性情突變的原因,那就要搞清楚薑皚所用的方法。
蘇樓上像掃描儀一樣下掃了她好幾眼。
“現成的例子在這,你還不明白?”
原琉璃不明所以。
“就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