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昨晚到來的路上,其實也一直在琢磨這些明器的稱呼,這屬於我們古玩界的嚐試,有名有響的明器才能賣出更高的價格:“這斧頭上的紋路應該是蟒紋,而且這蟒紋是沁入斧頭內部的,它出土於將軍墓,我覺得它應該叫‘將軍蟒龍青銅戰斧’。”
劉世昌卻擺了擺手:“不行,不夠響亮,我給它起個新名吧,就叫蟒龍天威將軍青銅戰斧,至於說它的價格……”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看向我和倩倩:“這小姑娘誰啊?弟妹嗎?”
我連忙搖頭:“不是不是,她是我的發小朋友,過來跟我一起見世麵的。昌哥,咱還是不要轉移話題了,快說著值多少錢吧!”
劉世昌笑著問我:“大飛老弟也是做這一行的,以你的眼力勁覺得這斧頭值多少錢?”
我心裏雖然有個約莫的價格,但是不能跟他說,說的高了會落他笑話,低了虧的就是自己,便是把皮球踢回給他:“我在這一片混飯吃,還不是全依仗著昌哥,還是昌哥叫價吧!”
“那成,我就給個價,從這紋路來看,而且你說那個將軍墓是個皇後的陪葬墓,那就能跟皇家扯上點關係,如果是其他的青銅器,價格確實很高,但這是青銅器當中最不值錢的青銅兵器,而且把應該是腐爛了,需要後期配一個斧把,尋常市場的價格現如今是七萬到九萬。”
說到這裏,劉世昌頓了頓道:“不過大飛老弟的黴運走到頭了,最近有個大買主特別熱衷於青銅器,而我什麼人你也清楚,絕對會給你要個好價兒的,我這邊給你出這個價,你覺得怎麼樣?”
劉世昌把手伸了過去,我們兩個握住了手,他動了一下無名指,又動了兩下小拇指,我立即就知道了他給出的報價。
這不是能說是全國古玩界的規矩,但就附近幾個市的古玩市場而言,小拇指代表的單位是萬,無名指是十萬,中指是百萬,以此類推。
至於說這個價格,我也頗為滿意,古玩無非就是分為官和民兩類,現如今坊間流傳的多為官窯出品,還不是因為在古代能夠用得起這些好物件的都是皇家和重臣,像普通的黎民百姓,也就是鄉紳土豪能用點有價值的,但數量少的可憐。
其實最多還是皇家物件,但是由於皇家陵墓極為難找,即便找到也不易帶出,一經出土必然是國寶,不幸流傳到世間,那用不了半天就會被私人收藏家以高價收藏,已然演變到了有價無市的地步。
劉世昌說起了在早些年的故宮國寶失竊案,最後查明真相是管理人員監守自盜,被抓的那些嫌疑人被嚴判重判,可最終也沒能追回國寶,現如今都跑到國外的博物館裏邊進行展覽了,這些外人可能不知道,但是我們行業內早就傳開了。
他就是想說,其實這要比盜墓還要性質惡劣的多,旁敲側擊是在告訴我,他並不在意我拿過來的明器是誰下去摸的,就是我親自下去的也不打緊,主要是東西好就行,而且也是在引導我把更多的明器拿出來罷了。
我知道這個是見不得光的,但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便有些後怕問他:“那判的是無期還是死刑?”
“五年到十年不等,涉案的人也就三個而已。”劉世昌笑的很奇怪。
我心說那可是國寶,怎麼才判這麼輕,根本不是嚴判重判,那盜墓豈不是隻要蹲個一年半載就能出來,不過我很快就想明白了,監守自盜的肯定不是那三個人,他們隻不過是當了替罪羊而已。
我湊近劉世昌,用茶杯跟他輕輕碰了下:“昌哥,除了這件古玩,我還有三件,另外還有一塊玉和一個小木盒,裏邊究竟裝著什麼,我都沒有打開看,你給我一起估個價,隻要合適我就全交在你家出貨。”
“這麼多?”
聽到我這麼說,饒的劉世昌都有些吃驚,他一口氣把杯中的茶喝掉,然後吆喝著夥計上來,給夥計拿了幾百塊錢,讓他去不遠處的酒樓買酒菜,嘴上客氣地說著眼看就到中午了,我們邊喝酒邊聊,他可有日子沒跟我喝酒了,簡直都快想死我了。
我心說不是想死我,而是想我的古董,不過這話也就是自己在心裏琢磨琢磨,畢竟這是做生意,六分捧兩分吹兩分真誠,這樣才能把生意做成,和劉世昌這樣一比,我才意識到自己差不是一星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