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柳南依從夢魘中醒來之時,發現自己身在一葉小舟之上,身側皆是蓮花拂船,她仿若置身仙境之中,她下意識去瞧船對麵的兒郎,見是南慕琛著一衫素雅白衣,搖船輕晃,方才安心了不少。
“你醒了?”
聽得響動的南慕琛轉頭,瞧見柳南依正望著四周的風景發呆,他不由擱下船槳笑吟吟坐了過來,“這是雲夢水境,你最想來的仙境之地,我們用了兩日的路程趕了過來,在這無盡江域遊船,倒是別有一番風韻。”
“兩日……”
柳南依不可置信地看向南慕琛,隨後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勢,皮肉之間竟沒了半點痕跡,就連當初骨頭碎裂清晰的疼痛都全然消失殆盡。
此刻的她全然處於困頓之中,還未反應過來,便見不遠處的長亭之中,一身穿青色道袍的老道氣呼呼地扶著亭杆說道:“可逮著你這小子了,私下偷老頭我的船,還不趕緊上來,弄壞了我的蓮花,拿你們是問!”
南慕琛含笑,將小船靠了停岸,隻手溫柔地將柳南依帶上了長亭,但見他向這老道揖手行禮,恭敬而語,“前輩,晚輩並非有意冒犯,隻是晚輩夫人素來喜歡這雲夢遊景,隻是先前不過是在書中瞧見,並未親臨,晚輩這才自作主張拿了您的船載夫人在這蓮花域上遊玩。”
老道見南慕琛這般態度誠懇,拂了拂衣袖道:“哎呀,罷了罷了,年輕人嘛,浪漫點倒也無傷大雅,隻是這姑娘身子剛好些了,還是莫要讓涼風吹著了。”
“多謝前輩關心。”
柳南依聽著二人的對話便更為困惑,老道似是瞧出了她神色間的那幾分驚詫與疑惑,撫了撫胡須,笑言,“姑娘剛醒,許多事情還並不曾知曉,不妨移步入老頭我的陋室相看,也可知這兩日究竟發生了什麼。”
柳南依略點了點頭,隨這陌生老道向不遠處一間茅草屋中而去,雖尚不明曉昏迷這兩日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麵前這個老道絕對乃是一位靈修階層極高之人。
待入了茅草屋,老道隻是隨手一揮,柳南依便瞬時定住,南慕琛立馬變了臉色,剛要上前去瞧她,便被那老道一手攔了下來,“老頭我不過讓她入定去瞧這兩日之況,不會有什麼大礙,你且寬心。”
柳南依仿若再度陷入一片混沌之中,隻是這一次她眼前掠過無數個畫麵,如同白駒過隙一般飛逝而過,畫麵之中那個血衣裹身的南慕琛懷抱著近乎生死一線的她跪訴於鑄劍鋪外,苦苦哀求之下方才得了胡青光一紙密函,奔赴雲夢尋覓當今唯一一個九階修靈之士的老道家中。
“來者何人,所為何事?”
待南慕琛奔至雲夢之中,那老道正在江域池畔釣魚,接過他遞來的密信,神色微變,上前一步查探她的氣息,“將死之人,何必為她奔走雲夢。”
“求前輩救晚輩夫人一命,晚輩甘願以命償命,此生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