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習慣而已。
而且,他或許要放手了嗎?
不,他不想放手。
可昭雪,聽了尤箜這席話,還願意當那個對他言聽計從的昭雪嗎?
幸好他的心聲尤箜不得而知,若不然得狠狠罵他一句:
渣男!
*
這一邊涼涼度過了一夜的三人,並不知曉,九清在兩日前找到她出城後的方向指向尤霧峰時,恨不得馬上朝她消失的方向追去。
可惜當消息傳回到他的耳邊,那時天色漸晚,尤霧峰晝夜溫差極大,等天一亮再翻山越嶺尋人兩日的九清才知曉。
不說她一個柔弱姑娘家,沒有任何內力。
就算一個正常的成年男子,在尤霧峰亦是無法度過既危險且寒冷的黑夜環境。
要說翻山越嶺,亦須得四日的時間,可她又在哪兒歇腳?
九清不知道的是尤箜的特殊,還真的兩日兩夜不帶停歇地徑自翻過了尤霧峰山頂,直達到下貝郡城的邊界。
此刻的他在想,九門樓又常年在上貝郡城尤霧峰這一帶山腳,暗中探索當年的物件,附近是否有躲避風雪的地方他再清楚不過。
然,尤箜卻是真真正正地消失了兩日之久。
這不得不讓九清換了一批對尤霧峰地形極為熟悉的人往山上趕,他怕她會遇上危險。
他怕,一切都來不及。
回想到當初尤箜出現在聽雪茶館下的轟動,再到何書提及的‘查無此人’,九清深覺自己當日的躲避是多麼懊悔。
此時,尤霧峰接近上貝郡城的山腳下。
何書隨在他的身後,堂堂七尺男兒畏寒地緊了緊身上貴又重的棉襖,嗬出一口冷氣,無奈問:
“主子可有那貌美姑娘的畫像?”
這見天兒說著肌如白雪,天姿絕色的姑娘,他主子咋不說是天仙呢?
雖說這旭國姑娘家不多,但好歹有個畫像讓他手底下的人憑畫像尋人吧?
他就不信他在九門樓的信息網會這麼閉塞,連旭國這麼點兒姑娘家的事都掌握不了。
九清甫一轉身,明淨深邃的眸子從茫然的神色轉而了然,是他鑽牛角尖了。
他認為她的特別,天下皆知。
才了然,她除了一襲紅袍進城,一襲青衣離去,卻在此了無痕跡。
“走,回城裏。”
何書抖了抖靴上的雪,任勞任怨地吩咐手下的人跟著回去拿上畫像再尋。
等到九清回到了九門樓的專屬書房內,鋪開了宣紙,粘上了墨卻遲遲下不去筆。
何書放下了暖身子的薑湯,走了過去看他如老僧入定一般,催了一聲:
“主子,不找姑娘了?”
“找。”
九清淡淡地應了一聲,便開始下筆勾畫——
她常擺在玉顏上的清冷神態,還有那一雙晶瑩的鳳眸、迷人的輪廓以及那日站在他眼前即時翩翩起舞的身姿。
當然,九清並沒有畫下她當時單穿的襦裙,而是那一套素青色軟紗裙,姿態悠然地附身在他筆下的宣紙內。
收筆後,九清望著畫上的人兒,久久地回不過神來,卻又不由得收回了心思,勾起苦澀的唇角。
“好了?”
何書等了好一會兒,早在方才喝了太多熱薑湯而頻頻去了好幾趟茅廁,回來時便看到九清放下了筆,一臉失落的垂著眸子不知在想什麼。
他倒是看清楚了,主子這是愛而不得了。
難道這姑娘這麼優秀?
何書邁起了大步徑自走過去,低頭一看。
好家夥,這真的是仙女下凡了,畫得這麼天姿絕色,這人間真有這樣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