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雪看她遲遲不下筆,心裏暗自著急。
“主子?”
“我來念,你來寫。”
“啊?”
這不是親啟的信,若是送到王府,王府的人會認嗎?
“別啊了,快點,要是晚一步了,就不知道藥鋪現在打烊了沒。”
關鍵是柳銘的血都要流幹了吧,到時候感染了又是一個麻煩。
昭雪敢情這時候已經明白了,有點兒為難想說些什麼,但是一看到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柳銘所叮囑過的話,便接過了筆,記下尤箜所念的藥方清單。
等寫好了三張藥方時,尤箜提醒道:
“這張磨成粉,第二張拿回來煎上,兩碗熬成一碗,在晚間的時候柳銘若是發熱了,就給他灌下去:這最後一張是傷口結痂的時候補氣血的,還有,最好買、裁多一點兒麻布這一類的料子回來替換包紮。”
昭雪茫然看向她條理清晰地安排著,懵懵懂懂做下了記號。
再次抬頭看向尤箜從頭到尾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神態,不由得安下了心。
在尤箜的催促下,昭雪趕緊出了門。
而這時的尤箜,看向院中躺地上的暗戮閣閣主,不懷好意地走了過去,沒有任何負擔地摸索他身上的財富,以及那寶貴的小玉石——
柳銘上了傷藥後,鐵打的身子恢複了一丁點兒,便睜開眼皮,模模糊糊地就是看到尤箜非常熟練的掠奪動作,而後昏昏沉沉地又閉上了雙眼。
嘖,就柳銘的小石頭是醜的,小家夥和這個閣主的卻非常漂亮,識別度極高。
真是不知道這遠鴻大陸,是怎麼能提煉這種掌人命脈的技巧,一點兒也不科學。
不過、這人身為一閣之主,肯定樹敵無數;竟然自信到將這麼重要的東西放身上,這是有多強大的手腕才能如此讓他這麼放縱啊。
尤箜是真的不知道,首席的殺手冥已經被她的械勢力壓迫在腳下。
若是讓江湖人得知,連聞風喪膽,冷血狠戾的暗戮閣閣主,也隨波逐流地被迫捶倒在她的拳頭之下,又是一件多麼驚悚的事情。
而當事人此刻,卻毫不知情。
等到昭雪回來的時候,正是看到尤箜手提著‘沒穿衣服’的閣主走出了門外,拐了一個角落,兩手空空地走了過來,伸手:
“買好了?藥粉給我吧。”
“是,主子。”
昭雪想到此刻重要的事情是救活柳銘,便沒過問她處理的手段,著手去煎藥才是正經事。
尤箜將她的進退看在了眼裏,不由得羨慕起了柳銘,但是往深裏想了想,柳銘說了,昭雪是她的丫鬟了!
嗯,有點兒羨慕自己,有這麼一個貼心溫柔,善解人意的好丫鬟。
但是心癢癢地想知道,他們到底有什麼該死的牽扯?
不過看昭雪這多做少說的性子,肯定不會自吐苦水,而柳銘呢,不是‘嗯’就是‘是’。
算了,來日方長吧,或許他們就是從小定的娃娃親,而柳銘卻因為顛沛流離地不停接任務而不敢妄動真心呢?
將柳銘的傷口上藥包紮完之後,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想到正廳的那一團繈褓,尤箜站起了身走到了正廳,抱起了正酣睡流口水的小家夥。
竟然曝露了,想來小家夥以後也不用東躲西藏了,反正想要殺小家夥的人都被她拿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