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辛洲背腹受敵,倘若這一趟不是夫人被暗算了——”
秦煒說到這,拂起了衣擺,跪在白衣男子麵前:
“也一定會是您,懇請公子,以大局為重!收回成命!”
這都快要守不住城了,沒想到公子的正妻竟然在緊要的關頭遭遇了此等禍事!
要是說他們的護衛還不夠嚴謹的話,那必然是出內鬼了!
祈洪聽聞秦煒的推斷,握著劍柄的手已然微抖不止,銀白色的衣袍映照著他的無力,秦煒心中所想的,他當然也預料得到。隻是——
他的妻子,他的嫡子,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難道昨日的計劃,連他在內也防不勝防了?
可又會是誰?竟然能出動暗戮閣的首席?
祈洪那一雙溢滿通紅的雙眸,不由得將銳利的目光宛如刀子一般割在了李武身上。
李武惶恐地屈膝下跪,麵露凝重:
“屬下自知失職!未能看護好夫人和小公子,以致於敵人乘間抵隙!隻等辛洲度過這個難關,屬下甘願以死謝罪!”
在這迫在眉睫的情況下,祈洪看著俯跪在地的兩人,你來我往地一再逼迫自己作出放棄的選擇。
不由得壓製住心底的寒冷,厲聲吩咐站在邊上畢恭畢敬的侍從:
“宣牧!”
“奴才在!”
“調遣駐守在都城的第一支影衛隊的人馬過來,暗中緊跟追查夫人和小公子的下落。”
“奴才領命!”
宣牧躬身作揖,略微單薄的身子退後了兩步,身姿麻利地縱馬馳騁出了林子。
祈洪依舊沒有理會眼下的兩人,冰冷刺骨的目光所過之處,除了被他們這一隊人留下的足跡之外,其餘地方並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
至於那些侍從和婢女的屍體被翻過的袖袋——
如果不是江湖傳言暗戮閣的冥,喜於單獨行動,祈洪很懷疑那一個不簡單、會替冥收拾首尾的竊賊是和冥同夥的。
這一切太撲簌迷離,一點線索也沒有留下!
究竟他的妻兒已是遭遇了不測,還是被解救,亦或是刺客冥,夥同另外一幫的人來截殺他的妻兒?
“秦煒,盡一切辦法搭上暗戮閣閣主!”
他要知道這背後的指使者到底是何人!即便是亂世,他也要追根到底!
“公子!”
秦煒萬般阻攔的舉措,落在祈洪思緒翻滾的眼中,令他的眉心愈發冷似寒霜,開口便是令人窒息的戾氣:
“你不去!多的是別人!”
言罷,白衣翻飛似是著怒火,揮袖離去。
秦煒心下一凜,揚聲麵對著那一道不屈不撓的背影道:
“微臣領命!”
跪在地上微垂著頭的李武此時站了起來,目光凝重地看著另一隊人馬跟在祈洪的身後離開。
餘光瞥到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便朝對不遠處仍尋找線索的青年男子,沉重道:
“明雨,暗中加派人手過來處理,切記莫要泄露了行蹤。還有,公子的正妻和小公子因何緣由會被迫分散逃離到此處!”
身為李武的副將,李明雨被點名,恭敬應下:
“是!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