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涯,海之角,涯角有座火山島,一座閉塞海島。人口五十三戶,打魚為生。小島麵積不大,中間一座活火山就占地十之四五,常年酷暑。岩漿穩定的從火山口流出,島民為防積塞,開道挖河,將其引入大海。
“臭小子!別跑!你倆再管不住那兩條把兒,我就把它們剪了!”
眉發如雪,身形佝僂的老人,拿著一條柴火棍,氣衝衝地從屋裏跑了出來,破口大罵,見被罵二人已經跑遠,一隻手拄著棍子,一隻手自顧自地在胸口舒氣。
遠處,兩名八九歲的孩童,各自扛著一根鐵鍬,比兩人個頭還高,回頭衝著老人,手指在眼皮下方一抹,做了個鬼臉。
“老茶頭!要是把我們倆剪了,等你老了沒人給你端尿盆!讓你跟我倆一樣天天尿床!”
二人中年紀稍小的那名孩童回身倒行,衝著老人喊了一聲,隨後轉回身子,發現與前麵的少年落下了一截,趕緊快步跟上,望著遠處煙霧蒸騰的火山口,對前麵的少年說道:
“哥,這座破山往外吐了幾百年,鬼知道啥時候停,我倆挖熔道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哇?”
走在前麵的少年麵無表情,相比於說話的那位,黑一些,臉上多一些堅毅和成熟,他扛著鐵鍬一邊走,一邊道:“楊小飛,你別天天詛咒這山,他要是哪天不吐了,咱倆欠老茶頭的錢可就一輩子都還不上了。”
答話的是哥哥,叫楊柳飄,火山島上沒有楊柳,這個名字怎麼來的呢?這要從兩人身世說起,父母本是跟島上的漁民一樣,普普通通,在二人生產之際,父親出海遇險,母親難產而死,這對孿生兄弟自從一出生就成了孤兒。
島主一想,畢竟是兩條人命,就安排光棍老茶頭收留,可老茶頭別說子女,大半輩子連女人都沒碰過,接到這兩個燙手山芋,犯難的第一件事就是取名字。
好巧不巧,在他犯難之際,海邊撿到一本書,上麵記載了外麵世界的曆史,裏麵記錄了五千年前的一位名人,叫楊柳飄,號稱武神,他就這麼就隨便的搬來。
楊小飛聽到他說這話,把頭扭向一邊,不屑地嘟著嘴,說道:“就算我們一直幹,也要半輩子才夠還。”
說話間,二人來到一條寬闊的河道,裏麵緩慢地流淌著半凝固的岩漿,發出難聞的氣味。
楊小飛熟練的將脖子上的一條長滿破洞的圍巾拉到鼻梁,鐵鍬狠狠地往熔道一側的泥土裏一插,隨後整個人跳到鐵掀上,用力蹦了幾下,再跳下來掘鐵掀的木柄,一塊泥土挖出,被堆在一側。
如此循環往複。
楊柳飄動作更快一些,他哼哧哼哧地忙活著,開口問道:“小飛,老茶頭教的天元功法,你練了嗎?”
楊小飛一把蹦上鐵掀,喘著大氣回答:“練什麼練啊,老茶頭練了大半輩子,上次他偷看隔壁李二嬸洗澡,還不是被打個半死。”
“那是他理虧。”
“理不理虧的,在床上躺了半個月,就這身體素質還敢想女人?關鍵時候還不是我們哥倆照顧的,對了,這筆錢還沒給他記上呢。”
楊柳飄停下手中的鐵掀,駐足望向遠處,海天相接的一線,有幾隻木筏在近岸打魚,他癡癡地說道:
“可是我覺得…還是練著吧,萬一哪天走出去,說不定能用上。”
楊小飛聽到外麵的世界,眼神也充滿憧憬之色,他停下來,問道:“哥,你說外麵有什麼?”
“新鮮的東西很多,上次我偷偷看了老茶頭撿的書,書裏說,在外麵的世界,每年天氣冷的時候,天上會降下一種白色的花絮,等它把大地鋪滿,萬籟寂靜,很美,還有一個叫城市的地方,裏麵茶鋪不計其數,一座城,有好幾十萬人…”
楊小飛聽的癡迷,幹脆坐下來,雙手拄著下巴,呆呆的看著海,仿佛這些東西就在他眼前。
直到一滴炙熱的岩滴濺到腿上,他才急忙回了神,下意識地拍了拍小腿,又吹了幾口氣。
“那是什麼?”
在他舒緩著燙傷之時,紅黑色的岩漿中溢出的一塊鮮豔的石頭,被岩漿載著緩緩流動,吸引了他的注意。
楊柳飄衝著他驚訝的眼神看去,那是一塊圓盤一樣的規則石頭,有兩種顏色,外麵一層是月牙狀,呈現白色,裏麵一層是日圓狀,呈黃色,月牙鑲嵌著日圓。圓盤外圍,淡淡的泛著一圈光暈,雖然二人第一次見,可它好像有著魔力一般,散發出巨大吸引力,好像在告訴他們,它能改變兩人的命運。
“撈出來!”楊柳飄喊道。
楊小飛回過神,讚成這一意見。他抓起鐵掀,放到岩漿層上,緩緩往裏圓盤探去,已經伸到鐵掀的極限,還是差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