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國光對這人頗為不屑,王錚也很是讚同,這家夥和小時候的脾氣一樣,最煩的就是軟蛋,打架的時候若是對方硬氣,那也許會給幾下就算完,要是對方哇哇大哭,那得了,不揍你哥鼻青臉腫他是不會罷休的。
他倆對這人沒什麼好觀感,但譚越卻不然,他家可是從困難時候過來的,十分了解貧困對人那是怎樣一種折磨,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更何況還是一個普通人?
“情有可原,本身就沒啥本事,加上現在又遇到了這個社會變革期,遇到難處,出賣一些家裏的祖傳東西也是逼不得已”!譚越製止了兩人對那人的談論。
“也是啊,這年頭除了人之外啥都漲價,掙錢卻越來越難,你們去過北環公園沒有,一到晚上,那裏就有很多因為下崗等陷入困境的女工,為了家裏什麼的不得不出來操持那種營生,也不需要特意的找地方,樹叢裏,大樹後,禿嚕一炮也隻需要一二十塊錢……”劉國光當然會順著譚越來說話,但即便是順著說,可事實卻真的如此。
“你說的這都是真的”?王錚還有些不信,他畢竟是在青丘,雖然是縣城,終究拖離不了農村,其實若是貧困起來,城裏的人要比農村的農民更慘幾分,畢竟農村人隻要肯幹,著幾分薄田總能產出果腹之物,但城裏人呢,要是陷入窘境,那真是連填飽肚子都難。
“你自己去看看也就知道了,有一次我隨意溜達,不知怎麼的就走到那邊了,正好看到我家過去鄰居家的閨女在那兒偷摸的攬客,我是在看不下去,最後把人安排我那裏了,可我那兒能安排幾個呀,都是中年婦女,小的也三十好幾了,幹促銷根本就不合適,我也隻好把那個鄰居大姐給安排成保潔了,能做的,也不過是多給幾塊錢罷了,就這樣,一家子對我都千恩萬謝的,不過我自己本事賺錢,心裏還不覺怎樣,但那些著國家,著侵吞國家發財的王八蛋們真就一點不慚愧”?
也是喝了些酒,劉國光便有些憤世嫉俗起來,可事實俱在,真的是讓人十分糟心,還是王錚打斷了這個話題,陰暗麵到處都是,他們這些升鬥小民還是別在這種事上操心了吧。隻是譚越卻看得出,自從劉國光提及這個事,王錚便是若有所思的模樣,連打斷話題時候的表情,總覺是悵悵的。
吃過了這頓飯,一群人各奔東西,譚越幾個開車返回了半山這邊,譚震高興的將新車停好,聽到動靜,盧雲他們也都出來看新車了。
王錚:“你還記得咱倆剛認識的時候我家住哪裏麼”?
“這車也就是男孩子開著玩酷罷了,你一個中年人,還要操持買賣呢,開這樣一輛是招搖了些,不過大山也應該換一台車了,他那輛帕薩特,去市委等大門口辦事的時候,是顯得寒酸,玉玲啊,就讓大山換一台好點的吧,其實奧迪、寶馬什麼的也不是沒有中檔車嘛”!譚國紅很是了解男人的心態,少有的,為自家女婿說了句話。
“又不是狂灌,慢慢喝,也不會跑多勤,我這次是來聽你講故事的,電話裏你說得挺簡單,不過,我怎麼覺得不是那回事兒呢,老實交代,這次跑美國這麼長的時間,都幹啥了,有沒有做出對不起祖國,對不起黨和人民的事情”!將啤酒放到沙發旁邊,手裏的幾包吃食扔到茶幾上,舒服得往後一,王錚諧謔的問道。
有好老頭就有壞老頭兒,和張大爺不一樣,王大爺那時候是那一片最讓我們害怕的家夥了,他見到我們逮著就揪,嚇得我們這些禿小子見了他就跑老遠,可也是王大爺,出去給他那隻山羊割草的時候,找到的青瓜蛋子、黑狗奶兒,還不都是包得好好的,拿回來給小孩子們分了吃?一到那時候,看我們搶得越歡,他那山羊胡子就撅得越高,後來……後來還不是為了救落水的我和秋秋……我倆救起來了,可王大爺卻永遠都沒有浮起來,被吸進倒虹吸中年屍首都沒找到……”。
王錚就這樣昏昏沉沉的,又好像還是清醒的,一樁樁一件件的幼年舊事,竟然能這麼清晰的記憶起來,譚越聽著,倒是也想起自己小的時候在譚家口的生活來,覺得那時候的一切都是那麼簡單,想做?就做了,大不了給打屁屁罷了。
王錚:“那是後來,我是說物資大院之前”!
解決了“家庭糾紛”,譚越回了自己的房間,稍稍洗漱了一下,打開電腦坐等王錚過來,哥倆也有不不短的一算時間沒有見麵了,今天晚上,肯定是一次徹夜長談,話題無所謂,隻是都喜歡這種摯友傾談的感受罷了,果然,不大的功夫,換上了睡衣的王錚便提著一箱聽裝啤酒來到了譚越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