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啊哈哈哈哈哈。”
兔子先生的胡須抖啊抖,身體抖啊抖,笑的非常的尷尬。
“嗯?”謝必安將它舉起來,笑盈盈的與它保持平視:“我以為你應該會明白的?為什麼要反問我呢?”
兔子先生要嚇成一隻死兔子了。
他瑟瑟發抖的望著麵前麵帶溫和笑容的青年,就像看一隻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等等,好像他確實是惡鬼,嗚嗚嗚。
他好像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明白的樣子,這實在是太嚇人了。
“嗯。”謝必安將它放了下來:“不嚇唬你了。”
兔子先生:不嚇唬我了,接下來要把我拉去殺兔滅口了嗎?
難以置信,大佬沒把他殺兔滅口。
“放心吧。”謝必安安慰他:“這個世界上,訛獸一族幾乎已經不存在了,你是珍惜妖族,需要被保護起來。”
兔子先生:……絲毫沒有被安慰到。
謝必安卻帶它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兔子先生不解:“您不去追上剛剛那個車子嗎?”
“嗯?”謝必安反問它:“我為什麼要去追上那個車子?”
“因為你剛剛不是說,那個人他的體質——”
兔子先生忽然反應了過來,趕緊舉爪捂嘴裝啞巴。
“哦,這樣呀。”謝必安的語氣淡淡的,就像說“我們待會去吃什麼比較好”這樣自然:“剛剛那個男人,是小鹿的父親吧。”
仿佛一道驚雷劈過寂靜的天空。
兔子先生:卒,勿念。
“哈哈。”白無常先生看起來很喜歡逗兔子玩,又開始撥拉它的耳朵,看它的小舌頭都吐出來,腿一蹬一蹬的努力裝死,沒忍住笑。
“你叫什麼名字?”
“她們都喊我兔子先生。”尷尬的裝死半天,大佬卻沒有動手和他計較的意思,兔子先生試探性的睜開眼睛,驚詫的發現他確實沒有生氣:“我沒有見過自己的同族,也沒有名字。”
妖族沒有名字,這再正常不過。
謝必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繼續抱著它往前走。
“您……您不生氣嗎?”兔子先生小心翼翼的問。
“嗯?為什麼要生氣?”謝必安將它的耳朵打了個結。
“就是,那個什麼啊,您和那個黑的都很喜歡小丫頭的樣子,不會想為了她解氣,不由分說的把拋棄她的父親給——”它做了個抹脖子的姿勢。
謝必安又笑。
“我們黑白無常,在現世的妖族裏麵,已經傳成了這樣的一個形象嗎?”
兔子先生:……不敢說話.JPG。
“我並非不講道理的鬼神,說奪魂就取命。”他戳了戳兔子腦袋,然後慢悠悠的繼續說道:“那個人類男性,並非想要拋棄他的孩子。”
兔子先生:“我去,這您都能知道?”
“這個世界上,沒有無從解答的事情。”謝必安將它放到了地上:“隻需要去稍作了解,就能明白答案。”
“……昂?”
“簡而言之,也許我是個聰明的鬼神?”
兔子先生:好叭。
和大佬相處了一段時間,才發現他不僅挺好說話的,甚至還會開玩笑。
它艱難的跟在後麵蹦噠,努力跟上白無常大人的腳步。
“你為什麼不化作人型?你的修為明明已經足夠了。”謝必安看它蹦噠,覺得好玩:“一直都用這個形態行走人間,非常不便吧?”
“為什麼要化作人型啊?”兔子先生看起來分外不屑:“我的原型才是又華麗又優雅的……”
他叨叨了半截,忽然刹住車,汗如雨下。
等等,白無常大人現在正是人型。
說不定他變成陰差之前,也是個人。
那他豈不是把白無常大人一把罵了一通?
他是嫌棄自己的小命太長了嗎?!
“其實,我的修為也不是很厲害……人,不太好變。”兔子的耳朵垂落下來,扭扭捏捏道。
作為訛獸而言,它說的謊話未免太拙劣了一點。
謝必安掩唇忍笑。
遠遠的,能夠看見大小倆個呆瓜,被攔在了商場門口。
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攝像機對準了他們,記者更是握著話題走上前。
恰巧這裏是個街頭采訪現場,而這樣一對兄妹實在是太顯眼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