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世界好單純。
玩遊戲厲害的人,就好厲害。
“哼。”小胖子憤憤不平:“等我像他一樣大的年紀,絕對能變得比他還厲害。”
範無咎鬆開手中倆個小孩子的衣領,然後彈了小胖子一個腦瓜崩:“那你還差一千年。”
“什麼嘛!”小胖子捂住額頭,憤憤不平。
最後,因為捉迷藏大王實在是太厲害了,幾分鍾就能把大家統統捉出來,小孩子們都不願意帶他玩了。
範無咎苦著臉坐在小鹿身邊。
“小哥哥,你不是不想陪小孩子玩小孩子才會玩的東西嗎?”小鹿戳了戳他:“太幼稚了?”
範無咎:“……咳,對,我就是看在他們是你的朋友的份上,為了讓他們開心,這才勉為其難的跟他們玩的。”
小鹿不說話,捧著臉望著他笑。
於是範無咎也很不好意思,撓撓頭別開眼睛笑了。
“妹妹。”範無咎糾結了一下,開口問他:“那個,你想不想去外麵看看?”
“……外麵?”
“就是這個大山的外麵。”範無咎抬手去摸她的腦袋:“你平時隻看電視,從來不出去的,你是不是從來沒見過外麵的世界是什麼樣子啊?”
小鹿“唔”了一聲,然後低下頭,仔細想了想。
“放心吧。”他又開始拍胸口,滿臉自豪:“有我在,我會把你保護的好好的!我可是哥哥啊!”
小鹿抬起頭看了看他,然後伸出自己的小手,握住了小哥哥骨節修長的手。
他的手好冷呀。
但是冰冷的手掌傳遞過來的溫度,卻讓她的心都溫暖了起來。
小姑娘的眼睛像月牙一樣彎了彎,聲音甜甜的說:“好呀。”
黑無常:啊!可惡!妹妹太可愛了!
他耀武揚威的看了一眼那邊的小破孩們,哼,什麼也不懂的一群小屁孩,就知道做遊戲,妹妹還是更願意跟他待在一起!
範無咎俯下身,將小小一隻妹妹緊緊抱在了懷裏。
“要飛了哦。”他輕聲說。
飛?什麼飛?怎麼飛?
正當小鹿有些不明所以時,她忽然聽到了耳畔呼嘯的風聲,感受到強烈的失重感。
小鹿將險些冒出來的尖叫聲使勁咽回去,她的雙臂反手摟住少年的脖頸,努力睜大眼睛,看著身邊拍著翅膀眨巴著豆豆眼路過的小鳥,看著距離自己更近的天空,雖然很害怕,千言萬語卻最後化作一句話:“哇!我們飛啦!”
然後她張大的嘴巴就糊了一嘴小哥哥飄過來的頭發。
啊呸呸呸!
小鹿幾乎從未見過這樣廣闊的世界。
小哥哥帶著她飛的好高好高,她出生的大山也離她好遠好遠。
除去大山之外,還能看到綿延不斷的田野,蜿蜒的河流,在更遠處的地方,能看到小鎮,小鎮之後還有漫長的公路——有很多大樓,在夜晚都亮著燈的地方,就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城市。
“好厲害呀!”
小鹿趴在黑無常先生的懷裏,感覺自己像小小一隻飛鳥,自由自在的俯瞰著大地。
最後範無咎帶她來了霓虹燈最明亮也最漂亮的地方落腳,她站在城市高樓的樓頂,看著腳下小盒子一樣的房子,小螞蟻一樣來來往往的行人,從頭到尾的“哇”就沒有停下來過。
“你想去哪裏玩?”範無咎搓搓手,努力從自己腦袋裏摳出和現世有關的字眼:“那個,遊樂場?電影院?廣場?集市?想玩什麼,想去哪裏,想吃什麼,哥哥都可以帶你去。”
他等這一天,等了上千年。
等了很久,卻沒有等到小姑娘的答案。
範無咎有些奇怪,正想上前問她怎麼回事,卻被猛然衝上前的小鹿咚的一聲砸到懷中。
“我好開心啊!”她的眼圈紅紅的,鼻尖也紅紅的,變得像兔子先生一樣,卻努力朝著他展現出了笑容:“我好開心呀!哥哥!”
不是“小哥哥”,而是“哥哥”。
範無咎摸了摸妹妹的小腦袋,難得正經的清了清嗓子,鼻尖微酸,輕聲回答:“我也是。”
真奇怪。
按理說,變成鬼以後,就不會哭了才對。
—
另一邊,小鹿的家中。
“白無常大人,請您明鑒,不要包庇同事啊。”兔子先生一爪子拍在地上,憤憤不平:“就是一個黑衣黑發的陰差把小丫頭擄走的!”
小花跟著使勁點頭,與他一唱一和。
“先打消了小丫頭的警惕,取得她的好感,最後收網捕魚,嘩的一下就把她給捉走了!”兔子先生嚎啕大哭:“啊,笨蛋小丫頭啊!她會不會已經被那家夥撕吧撕吧吃了啊!”
謝必安:“……?”
他的頭有些疼:“……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