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謠言中心的範無咎:“……”
這次,他像一隻蔫掉的哈士奇,耷拉著腦袋推開判官辦公室的大門,然後大搖大擺的躺在了人家的工位上。
來上班的判官先生:“……”
你們黑白無常沒有自個的辦公室的嗎?
但是眼見這次的範無咎像麵條一樣軟嗒嗒,氣勢和死魚一般萎靡不振,判官先生沒著急忙慌趕他爬開,他不緊不慢的為自己泡了一杯孟婆出品的奶茶。
“怎麼了?”
戴著金絲眼鏡的判官先生,穿著古色古香的服飾,手中端著熱氣渺渺的精致瓷器,好心的開口問他。
範無咎刷的一聲從自己的工位上抬起頭來,用濕漉漉水汪汪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判官。
判官:……啊這,流淚哈士奇.JPG?
罷了罷了,這孩子待在地府辦差已久,年歲雖大,心性卻和少年無異。
白無常於他而言是前輩,但是黑無常於他而言,四舍五入和自己看著成長起來的孩子差不多。
判官看黑無常,就像長輩看後輩,老父親看傻大兒,時常是又生氣又不得不包容的態度。
“有什麼事情,就和我說說吧。”他將瓷盤放在辦公桌上,又好氣又好笑:“白先生欺負你了?”
“小白他是我引以為豪的好兄弟,他信任我,把重要的工作托付給我……”
判官先生點了點頭。
然後,範無咎“嗷”的一聲似是哭出聲,指指點點告狀曰:“對的沒錯,他就是欺負我了!”
判官:“……”
無奈的歎了口氣,摸了摸這孩子的腦袋:“你仔細想想,是不是做了什麼讓他不悅的事情,又或者是他近期心情不好,你在使勁往他跟前湊,拿熱臉貼冷屁股——”
範無咎:“……”
他抬起委屈的臉:“合著我平時在你們心裏就這個形象啊?”
判官掩飾一般咳嗽兩聲:“咳,也不完全是這個形象吧。”
聽罷了範無咎所說的前因後果,判官先生思索了一下:“嗯,白先生最近確實除去工作以外,鮮少回到冥府,也常常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是吧是吧!我就說他最近不對勁的!你們都像不知道一樣!”範無咎一拍大腿。
判官無奈。
這件事情,不是他們不知道,而是得裝作不知道啊。
那個祖宗最不耐煩有誰管著他關注他做了什麼事情,況且這祖宗做事向來都是隨心所欲,誰敢像小黑一樣使勁盯著他轉悠,關注他到底去了哪呢。
“這不公平。”範無咎小聲嗶嗶:“為什麼他想幹嘛就幹嘛,我擱這含辛茹苦的工作……”
判官有些好笑。
“你真的以為,白先生一股腦的把所有事情都拋給你了?”
“……難道不是嗎?”
“難道鬼差日常的工作,真的都是那樣輕鬆,魂魄勾勾手指就來的工作嗎?”判官又笑:“如今現世的時代與曾經不同,魑魅魍魎不像以前一般大張旗鼓,大多被封印住,無法為禍人間,但是若是真的複蘇了一個跳出來,恐怕……”
範無咎張了張嘴,似是想說什麼。
“一直以來,白先生向來都是將那些最危險的留給自己,再抉擇出合適你的對你加以曆練。”
範無咎愣住了。
“我還以為……”
“你還以為他是故意想拿工作把你支開的遠遠的,然後自己正在悠閑自在的做什麼給自己放大假嗎?”判官確信的搖了搖頭:“不會的,白先生可不是那樣的人。”
“他之所以這段時間藏匿蹤跡,不讓你,不讓我們發現,那定然有他自己的緣由。”判官抬起頭:“白先生他啊,說不定是發現了什麼就連冥府無力應對的,相當巨大的浩劫與危機,正在以一己之力悄悄將其解決呢。”
範無咎呆住了。
他愣愣的,似是想說些什麼,又欲言又止,最後結結巴巴道:“原來,原來小白他,是為了這樣做,所以才——”
“嗯,沒錯。”判官羈定的點了點頭:“白先生肯定是有他的難言之隱,也不想讓你與我們擔心,才會如此。”
範無咎不委屈了。
他實在是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怎麼可以覺得兄弟是翹班去了哪裏悠哉呢!
他吸了吸鼻子,滿臉感動:“原來如此!真不愧是我引以為傲的好兄弟!”
範無咎順手抄起旁邊的瓷碗,噸噸噸豪氣的一飲而盡,然後咣當一聲將它放在了瓷盤上,嘴裏說著:“好!絕對不能讓兄弟一個人承擔一切!等著,我這就去幫他應對這次浩劫!”
然後他原地滿血複活,一個鯉魚打挺從工位上竄了起來,像剛洗完澡的哈士奇一般富有精神,撒著歡跑了出去。
判官:“……”
他剛剛泡的奶茶!
一口沒喝呢還!
這個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