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駒過隙,轉眼到了該去清澗寺禮佛朝拜的日子。
傅鳶上次遇襲,已經知道是容少煊的手筆,她說過三月為期,這般急躁的想置她於死地,十有八九是害怕她這期間做出什麼毀他的事,這宮中成長出來的就是不一樣,分明以容少煊的角度看,她傅鳶隻是一個有點能耐的嫡女罷了,這大概就是未雨綢繆吧,寧可殺了她,也不願意放過她。
山間清幽,空氣都甘甜好聞,隻是馬車隻能停在山腳,上不去。
下馬車前,阿七將幕離拿出來戴在傅鳶頭上,“小姐,山間蚊蟲多,要小心才是。”
前頭是皇後的轎輦,抬著上了階梯,禮佛朝拜這天,前前後後百十口,都是官婦,跟在皇後身後。
傅柔跟在隊伍最後麵,傅鳶也猜到容少煊不會放過這次機會和傅柔培養感情,隻是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讓皇後同意一個庶女來清澗寺禮佛。
慈嘉縣主時不時“啊”一聲,極其矯情,擾的傅鳶不自覺加快了腳步。
由於是晨間,再加上石板路生了不少青苔,極容易滑倒,時不時就能聽見一聲驚呼,搞笑得很。鍾聲悶沉,樹木豐茂,幽靜之地也叫傅鳶心間平靜愜意了許多,“常年生活在寺廟安靜之地的佛子們,大概沒有多少煩心事,困擾的事物都隨著鍾聲散出去了。”
“是啊小姐,禮佛朝拜說是祈禱天下,但怕是那些皇後嬪妃隻有這一日才暫時放下防線吧。”
傅鳶側頭瞧她,讚歎道:“阿七,你倒也能揣測他人心事了?”
阿七不好意思的縮了縮腦袋,“哪有,旁人都向往權勢地位,阿七不要,阿七隻要跟小姐一輩子,伺候小姐,小姐好我就好。”
傅鳶視線倏地有些模糊,忍了忍才不至於哽咽,“傻阿七。”
“今日,成敗在此一舉,阿七,若我計謀成了,我與你以後便少了一樁大麻煩…”
阿七,這一世,不會再保護不了你了。
“嗯!小姐,阿七也不希望小姐嫁給一個心中沒有小姐的男人,即使是太子又如何?給不了小姐幸福,阿七才不稀罕。”
“阿七說的是,太子不過是一個惡心的東西。”
正說著,身後傳來一聲輕咳,隻聽男人語氣生硬冰冷,“太子妃果真不乏粗鄙之語,這般不著禮數,真是給將府丟臉。”
傅鳶側身攬過阿七,麵色緋然,表情毫無波瀾,低眉無辜道:“太子殿下在說些什麼?鳶兒怎麼就沒有禮數了?”
容少煊知道她詭計多端,但把黑的弄成白的還是頭一次見!這女人敢耍他?
“你方才罵本太子惡心,現在又裝蒜?”
傅鳶繼續裝模作樣,連聲音都變的矯揉造作了許多,故意說反話氣他,“太子誤會了,鳶兒絕對說的不是這個,鳶兒覺得太子天人之姿,怎麼會覺得太子惡心呢?”
兩人在路中間對峙,擋了路,後頭站了幾個不明所以的誥命夫人,正竊竊私語說著什麼。
容少煊氣的腦袋上下點了點,狠厲的視線鋒利如刀般剜著她,吞噬的黑瞳恐怖,滿滿的威脅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