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翰甲怒而穢語,邱言卻不惱怒,畢竟都將對方拿住了,生死隨心,又豈會輕易滅了其性命,但卻也不默默承受,反倒搖頭道:“你等墨門立足天誌洲,卻又仗著機關之術,橫行一方,占了其他幾個部洲,化作殖民之地,卻不知這也是災禍之始,蓋因起了惡頭,若是今後星空之中,有能跨洲而行的部洲,都依循你們這樣一套秩序,都仗著自身武力,去奴役其他部洲,有樣學樣,時間長了,該是什麼樣的情況?”
沙漠墨尊聽到這裏,心裏一動,開口道:“你到底有什麼打算,不妨直說,隻是醜話說在前麵,我等不過先遣,被你拿住,算是棋差一招、技不如人,但想要通過我等威脅天誌洲,卻是想多了,你既對天誌了解,自然也該知道,便是再怎麼與我等言及,也不可能影響到天誌統合意誌的決定。”
邱言笑了笑:“這個我亦知之,但說到底,統合意誌乃是引導人道前行,但本身並無太多判斷,更似為補全,若是天誌洲之人皆有改念,隻要不違律法,統合意誌亦不會強求,畢竟這統合諭令的下達,並非統合意誌本身的意誌!”
這話一說,終於讓沙漠墨尊色變,盡管早就有所猜測,但真正等到邱言說出這句話來,體現出對統合意誌、統合諭令,以及真正掌管天誌洲擴張方向之人的了解,還是讓他心內生出一絲恐懼。
這分明表現出,邱言對於天誌洲的了解,已然深入到了方方麵麵,了解到了這種程度,依舊表現出這般胸有成竹,已經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今日與諸位說這些,也不是無的放矢,”盡管幾人並未表現出來,但邱言自是察覺了他們的心中變化,順勢就道,“人道求序,並非強調上下之別,而是維持運轉,讓弱者也可生存,強者則可奮發,人與人如此,國與國相似,這部洲與部洲之間,也是一樣,今日天誌侵東華,蓋因諸位覺得東華弱而天誌強,可若是兩者相似,莫非就不打交道了?非也,是以部洲星空之間,也該有一套秩序,既如此,何不自我等始?”
這話一說,便是那翰甲也聽出其中的巨大野心!
“好家夥,此人莫非要效仿中古百家聖賢,要將這星空部洲當做是人,也要教化不成?”這幾人心思一轉,又覺不對,“區區一洲人道宰執,便是能耐再大,能拿住我等先遣,也不可能心念膨脹到如此地步,必然還有玄虛。”
不過,邱言不等幾人心念轉過,便就抬手一抓,那翰甲被他淩空攝氣,懸浮在側。
見此情景,餘者皆驚,以為邱言終究難忍,要加害於翰甲,不過邱言隨後一句話,卻讓眾人陷入雲霧之中,難以摸清其心——
就聽邱言說道:“邱某之心,今日和盤托出,但凡是不能隻看一頭,還需天誌洲也能明了,而今諸位在此,正好作為質子,便請這位為信使,將邱某之意告知於天誌諸君,雙方約定時間,好生計議,也省的妄動刀兵!”
話音未落,手指在此彈動,一點淡淡的光輝閃爍出來,赫然是他從那古道三道光輝中,剛剛領悟出來的一點手段。
就見這光輝並不強烈,但一出現後,整個空間就波動起來,那翰甲一驚,未及開口,身上的一點因果就被牽引出來,融入光輝之中。
而後光輝一震,膨脹、擴展開來,竟是化作一門,門開之後墨家意境呼嘯而出,濃鬱精神幾乎要凝成實質,讓沙漠墨尊等人大為驚異,隨後看了過去,終於大驚失色。
“通幽曲徑?這大瑞的宰執,竟能憑借自己一人之力,打開通往天誌洲的通幽曲徑!”
所謂通幽曲徑,隻是一種委婉的說法,實際上就是空間通道,隻是並不穩定,是以稱之為曲徑,那翰甲還待再言,卻已被邱言直接扔進門中,轉眼就沒了蹤影!
做完這些,邱言還待再說,忽的心念一動,神色微變。
下一刻,天上白光閃爍,赫然有一道光輝落下,跟著虛空震蕩,東華周邊星空隱隱震顫,就聽一道聲音道:“林正陽,你護東華之人,那也罷了,不過那古神遺蛻,實不入東華之屬,當由我神道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