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握了天下兵馬的兵家統領,對此也是一一配合。
有這般情況放在這,書院、書齋之人,又怎麼好過分?是以這次出麵的大儒,打著的口號,也是衝著那聖賢堂的百家畫像。
好在諸多掌舵人雖是存著其他心思,以百家畫像為突破口,而對於那些沉浸儒道一輩子的大儒們看來,那聖賢堂的建立,對於他們而言,著實是一種侮辱,將自己所代表的正確的學說,和其他錯誤的學說建立者放在一起,哪裏能夠忍受?
正因如此,很多不問世事的大儒們紛紛出馬,經過一個多月的跋涉,聚集於此。
那韓遠話中所提及的三人,也是這一批大儒中資格最老的幾人,分別是姬默、孟展、孫庵,來曆皆為不凡,都是老態龍鍾的模樣,但精氣神卻不一般,立於幾人邊上,便能感受到一股洗滌人心的意境。
姬默單從名字上,就能看出來,是那齊魯大地上傳承最為古老的世家,源自至聖先師的後裔,而且是現存的姬家中資格最老、輩分最高,與那春秋書院的鄭老相比,也是毫不遜色的。
曆代王朝對於至聖先師的後代,都是封以衍聖公的爵位,而當今的那位衍聖公,還要喊姬默一聲叔爺爺。
至於那孟展,有傳聞說他是中古亞聖的後裔,不過他之所以出名,卻與其人的血統無關,而是自己打造出來的,此人少年時十分好學,遠近聞名,後來接連拜師,孜孜不倦,隻是雖然好學,但資質卻算不上好,別人一遍就能學會的東西,他卻要三遍,別人一個月就能練好的本領,他往往不得要領。
隻是,這孟展卻有著一股韌性,鍥而不舍,埋頭苦學,終於使得那山南之地的一位大儒動容,將他收為弟子,但在那位大儒的諸多弟子中,這孟展並不出眾,待得出師之後,又周遊天下山川,幾年沒有音訊,幾乎都被以為是不幸遇難。
但最終還是歸來,這個時候的孟展,已經將近五十歲了,但那時的他竟是明顯有了蛻變,然後大器晚成,成為那大儒真正的衣缽弟子,將原本名不見經傳的南山書院發展壯大起來。
在大小陳之前,被稱為在世聖賢的,其實便是這孟展,隻是他生性低調,也並不怎麼大肆招收弟子,他的弟子中,也沒有多少達官顯貴,多數都是行走民間,久而久之,當一代士子老去,新生的讀書人對於孟展的這個名字,也就並不怎麼清楚了,隻是知道這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者。
但對於那些掌控書院,學派中的上層而言,孟展這個名字卻是值得敬畏的。
與姬默、孟展相比起來,那位孫庵則有不同,可以說是來曆非凡,出身大族,隻是此孫非彼孫,並不是江南孫家,而是江西的孫家,聽說是承兵家聖賢之後,但後來漸漸崇儒,但兵家的本事並沒有放下,便如這位孫庵,他的年齡比之大瑞王朝還要大,其父曾經是大瑞太祖的軍師,可謂淵源深厚。
不過,事成之後,太祖大封群臣武將,那軍師卻在其子孫庵的勸說下,辭了官爵,歸於家中為學,因而為太祖所敬重。
如今,孫庵出馬,就算是皇室也不敢造次,有他一句話,固然不能讓邱言失勢,但絕對會讓局勢有所變化。
可以說,姬默、孟展、孫庵這三位,哪一位出馬,都足夠讓當朝宰執吃一壺,結果一下子三個全都來了,不要說其他人,便是這次聚集於此的諸多大儒,也是萬分意外的,而如韓遠這般還存著其他心思的人物,更是為之欣喜,若非還有養氣的底子,怕是已經忘形了。
“有三位先生出馬,等我等聯係上了九韻齋主等人,一同去那知行書院,以堂堂正理壓服定國侯,便能還天下一片清明了。”韓遠說話間,心裏還有許多沒有說出,在他看來,這樣好的局勢,應該盡可能的利用,隻讓邱言撤掉聖賢堂,未免有些不夠,若是能夠讓他退位讓賢,方能真正安枕無憂。
隻是,那三位老先生,對此卻並無多少反映,隻有姬默淡淡說道:“九韻他們,是不會回來的,這一點的見識他還是有的,之前的那件事,老朽也曾聽說,想來九韻應該是脫胎換骨了,至於你說的定國侯,我們幾個還是要去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