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這樣的念頭,邱言的意識深入到了正在激戰中的擬略體內。
擬略從小修行武藝,最近又經曆了多種錘煉,整個人正處於脫胎換骨的臨界點,但到底還是肉身凡胎,一開始衝入敵陣的時候,還能勢如破竹,可隨著時間的推移,疲勞慢慢在體內擴展,動作也就逐漸遲緩,再加上與他激戰的蠻族為數眾多,更都是悍不畏死之輩,這樣廝殺下來,沒過多久身上就添了幾道傷口。
而且,擬略這次隨友人外出打獵,雖然有所準備,但穿的不是軍中甲胄,防護能力有限,是以傷口一多,立刻滿身鮮血淋漓。
“可惡!這蠻人真多,好像殺也殺不完!”
這是擬略的心聲,而就在一息之前,他的一名友人已經慘遭毒手,其他人的情況也已不妙,如果是與敵軍交戰,擬略等人各自領軍,或許局麵會有不同,就算情形不妙,也可以見勢撤退,可現在他們的家人都在城中,廝殺的目的已經從最初見到蠻人殘殺的憤怒,變成了對家人的擔憂,想要衝殺進去,護衛家人。
可這種焦急的心思,遇上和成群結隊的蠻人的遭遇戰,很快就陷入了下風,眼看著敗亡已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但就在這個時候,擬略忽然感到身子一震,體內流淌著一股股暖流,帶來灼熱之意,讓他筋骨迅速緊繃,血肉細微之處居然有疼痛之感,就仿佛有一團團火焰在血脈燃燒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
這輕微的刺痛,沒有對他的動作造成多大影響,反像是激發了他的潛能,使得他的拳腳越發生出勁道,手中長刀擺動之間,一下子便將前方格擋的長劍斬斷,跟著就“噗嗤”一聲,長刀切開皮肉,斬斷骨骼,深入到對方的血肉之中!
下一刻,立刻就有嶄新的暖流,順著長刀流淌過來,直入擬略體內,讓他的精神為之一振!
不過,這種精神振奮在激戰中的感受,並不是多麼深刻,擬略雖然有些疑惑,但尚未來得及細細品味,就再次投入到一場廝殺裏麵!
隻是,砍殺著、砍殺著,擬略終於發現不對地方了。
“怎麼回事?我怎麼覺得,自己越是砍殺,越感到精力充沛,手腳的勁力不斷的增強,甚至連傷口都不那麼疼了,那鮮血也不再往外流淌!”
呼呼呼!
一柄長刀被擬略舞動的虎虎生風,而其人更是深入到蠻人群中,一路向前,但凡有要阻擋他的,都被一刀斬斷,不是身首異處,就是斷手斷腳,被一刀割破喉嚨的更不知有多少。
這般凶殘的前行,很快就令不少蠻族注意到了擬略,先是有許多人圍攏過去,要用車輪戰之法,將擬略滅殺,但擬略卻是越戰越勇、越砍越是精神抖擻,最後一聲長嘯,腳底震動,手中長刀光影如同鋪蓋,一口氣將十幾名蠻族盡數屠戮!
這下子可謂是震懾當場,無論是餘下的蠻族,還是緊隨在擬略身後的友人,都瞪大了眼睛,連手腳都下意識的停下,使得場麵一靜。
但隨即,戰局繼續,隻是擬略等人身邊,圍過來的蠻族越來越少——他們雖然勇猛不怕死亡,可也不會甘心白白送死。
就這樣,居然真讓擬略殺出了一條血路,然後急急的直奔家門而去!
當然,在他的心中,同樣有著疑問和震撼,但此刻都被對家人的擔憂所壓下。
“這擬略也是繼承了心魔種子血脈的人,要將那血脈中的力量引導出來,並演化出奇特之效,對我的心魔身而言並不困難,這些種子都是心魔身當年種下,所以我亦可以稱為此世的心魔之祖……”
在邱言的念頭中,擬略發足狂奔,朝著武勳貴族的聚集之地而去,沿途卻不斷見到有貴族的妻女被蠻族抓住、淩|辱,都被憤怒中的擬略斬殺,但他越是前行,越是恐懼!
“在我隨同擬略前往王都的路上,已經對他的身體有了精確的了解,自是能匹配出一套最適合他的神通,以此作為此局棋的起手……”
終於,擬略來到了自家門前,但那大門敞開,門柱上更布滿了裂痕!
“父親!母親!姐姐!”大吼一聲,擬略心急如焚,趕緊就衝入了門內!
“那幕後之人能調動王朝與蠻族之力,用來落子,但這是在宏觀上布局,我卻可以在微觀層麵上展開後手……”
呈現在擬略眼前的,是一地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