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赤到底是帶兵將領出身,隻是一眼,就看出了沙盤背後的軍事價值。
“這些且放到日後再言,眼下還是要讓邱卿將事情講清楚……”李坤經過邱言的幾下指點,明白了沙盤的用途,那視線落到了沙盤上的幾杆小旗子上了,看出來,這其實就代表著軍隊。
“是,”邱言點點頭道,“相信幾名俘虜這次的言語,陛下和諸位宰執已經過目了……”邱言每次分析完了情報之後,都會有專人,從承旨司將之傳遞入宮。
眾人盡數點頭,邱言就繼續道:“從這次的信息裏,能看出來,那三大部族的遷徙,雖是受到了朝廷大軍的威脅,但並非臨時起意,而是有著明確的目標的,而他們分散而行的緣由,也有要將朝廷大軍分開的意思……”
說話的同時,邱言還順勢蹲下身子,伸出手,在那沙盤上滑動,留下三道痕跡。
如此一來,這景象也就格外直觀,就算是對兵事不是很了解、很擅長的政事堂宰執,也是一目了然的看懂了路途。
其實,往日軍情傳遞過來,他們這些宰執雖然也曾過目,可也要幕僚和智囊在旁補充解釋,才能有個清晰認識,這個並非是宰執無能,而是術業專攻的緣故,很多時候,他們隻是作為舵手掌舵,具體的事情,還要交給專門之人去負責,否則難免出問題。
但如今,隨著邱言在沙盤上的推演,不需要幕僚解析,幾人就能清楚的看個分明,也算是另類收獲。
而邱言說著畫著,那三道痕跡,很快就在一個地方彙聚起來,乃是一座光禿禿的山頭,前後不見草木,四方都是沙土。
“嗯?他們要在這裏合兵?”李坤皺眉問道,“此處乃是何處?”
邱言看了李坤一眼,然後吐出了一個名字:“此山在那草原,有不少名稱,而在中原,則被一些人稱為封狼山!”
封狼山!
這個名字一出,整個禦書房的氣氛登時又有變化,更是沉重了幾分。
過了一會,李坤才問道:“可是當年封狼侯與匈卑決戰之地?有碑文立於其上?”
“是否那決戰之地,委實難料,畢竟那位勇冠三軍的少年侯爺,乃是大炎朝的人物,距今太過久遠,”邱言搖了搖頭,“不過,此山的形狀,臣倒也知曉,其形有如一個狼頭,狼首有一碑文,至於碑上寫了些什麼,就不清楚了。”
“難道真是當初破滅那匈卑大單於之地?可柔羅人為何要將朝廷大軍引往那裏?其中莫非有什麼玄機?”耿赤說著,沉吟起來,在場之中,他的兵法修為為最,聽到這樣的消息,當然要有推測。
而那張鏈這時收斂了陰沉表情,卻是冷冷的看了邱言一眼,道:“既然邱學士你連那山形都能描述,又如何不知碑文所寫?若能說出,不就省的我等妄自揣測了?”
“言之有理,邱卿可是有什麼不方便說的?”聽了這話,李坤也不由懷疑起來。
君主疑臣,絕不是好兆頭。
微微歎息一聲,邱言起身拱手道:“回稟陛下,不是臣要隱瞞,而是其中緣由,有些事情不方便在此處言及。”
“原來真有隱情,”馬陽適時出聲道,“無論是因為什麼緣由,有陛下在此,難道還能什麼人敢懷疑你的用心不成?便都講出來吧。”這話看似逼迫邱言,其實是警告張鏈,同時也是為了幫邱言驅除皇帝心中的懷疑。
朝著馬陽微微一笑,邱言點頭道:“既然如此,那邱某便明言吧,隻是此事和那大炎的蘇公還有一點關係,諸位請看……”言落,那手中驟然閃現光芒!
與此同時,在皇宮之外,邱言的府邸後院,屬於他的房間裏突然傳出一點震動,跟著一道光華破窗而出!
嗖!
這光芒瞬息千裏,轉眼就徑直朝著皇宮衝去!
這一幕,落在這城中各個有心人的眼中、感知中,都是悚然一驚。
“什麼人?竟然對皇宮動手!”
“真是不知死活,皇宮禁地,就算是第五境、第六境的大能,也要退避三舍……”
“到底是什麼手法?”
就在這一聲聲驚訝、嘲笑、疑惑中,那道光輝,竟是毫無阻礙的入了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