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說話時候,眼睛緊盯著邱言,仿佛想要從邱言的臉上,找到什麼。
但邱言依舊還是邁步,一步一步踩落,令兩人感知持續搖晃、震蕩,好像地震了一樣,偏生整個樓卻安然無恙,彌漫各處的壓抑感,則是被震蕩的破碎開來,像玻璃一樣散落,但尚未落地,就被一股無形文思帶動著,朝著韓變衝擊過去!
嗖!嗖!嗖!
那一道道壓抑碎片,就像是鋒利的刀刃一樣,呼嘯而去,看那勢頭,似是要在韓變的身上,穿幾個窟窿。
不過,畢竟隻是壓抑之感,源頭又是源自韓變的法家之念,沉重、凝重,有種壓抑常人心性的味道,被邱言的文思帶動,疾飛回去,但尚未碰到韓變衣衫,就被一股黑色文思擋住,無聲無息的消散。
“邱先生是鐵了心要與我為敵了?那也罷了,韓某卻也不懼,實不相瞞,我在這翰林院坐鎮多年,博覽群書,也不是全無所獲!”話落,那韓變背後,立時綻放出百家光暈!赫然是那三道百家光暈!
“韓某的這一部《峻統術禦》,從未真正麵世,今日不妨就與先生的兩部典籍,分個高下,你我兩種學說,都是脫胎於前人之念,其實也是被他人的思想侵染了自心,生出追求,現在比對印證,分出了高低之分,一方便以另一方為養分,茁壯成長,然後流傳天下吧!”
這話說完,韓變的頭上飛出一冊虛幻書冊,迅速凝實,封麵顯露出《峻統術禦》四字,與那三道百家光暈相合,急速擴展。
光暈之中,景象變幻,顯露出國子監內一群群學子的身影,慢慢在這屋中擴展,就要將邱言給包裹在裏麵。
這時,就聽那韓變繼續說道:“邱先生,你神通了得、身後也有背景,若想要鎮壓了韓某,那也簡單,隻是不知你是否敢與我一辯所思?韓某雖在這天下間聲名不顯,但自信這部典籍,彙聚了法家的一點精髓,不輸於人,你若能勝,盡數與你!”
說話間,那光暈擴散的時候,天地間隱隱有幾道秩序跳動不休!
“哦?”邱言心有所感,那感知恍惚一下,隱約間看到了星空深處的混沌雷霆,立時知道,這韓變其人,竟然也是念合幾道秩序!
“你說這話,先用那話來擠兌我,又用這書來誘|惑我,想讓我與你論道,這也未嚐不可,”邱言笑了笑,話鋒一轉,“隻是這事不可能由你說的算!更不可能被你主導!既然邱某在此,如何論道,輪不到你來布置!”
韓變麵色終於有了較大變化,但不等他有所反應,邱言身後倏地升騰起三道清晰的光暈,更伴有第四道模糊光影,挾著澎湃之勢,就朝韓變壓了過去。
韓變的三道光暈,立時就被壓製,其中的國子監景象搖晃起來,仿佛隨時可能破滅!與此同時,那被壓下來的光暈深處,更是迸射出汩汩文思,隻是文思中,又有一點多變,有一種憑著無形之力,也能約束和操控心靈的味道!
感受著落在身上的重壓,韓變眼睛微微眯起來,眼縫深處閃爍一點寒芒,然後道:“也好,不妨就從此時開始論道……”話落,四周書櫃中傳出一連串的“噗噗”聲響,就有一道道氣運彙聚過來,令國子監的景象猛然膨脹,像從虛幻中走出來一樣,落在四周,整個書閣的景象驟然改變!
下一刻,韓變與邱言二人就像是來到了國子監,寬衣大袍,五柳長須,成了兩名直講,身處一間寬敞課堂中,其中擺著排排桌椅,更有一名名氣態不凡的學子坐在椅上。
這些學子身上都有氣運纏繞——
能入國子監,本就是氣運過人的表現,氣養人,自會體現在精氣神上麵,哪怕隻是虛幻。
不過,這些學子的神情上卻露出一點不同尋常的味道,有焦急,有緊張,有憤恨,那一雙雙眼睛,緊盯著韓變。
這時,韓變上前一步,振臂高呼:“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爾等都是國之良才,正該挺身而出,為天下人做表率,誅奸佞、清君側!何惜此身!”
這話混合這一點法家的心術漣漪,擴散開來,落入學子心中,立時讓他們群情洶湧,紛紛起身高呼:“誅奸佞、清君側!將奸臣邱言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