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坐爐神靈頗為意外,“聽你話中之意,這東華神靈,都該知曉你不成?”
“不錯,不過眼下東華星君不在,很多事情沒有和你說個清楚,二品神靈可以半離天庭,和三品以下不同,很多事已經可以知道了,不過星君不在,其他神祇應該不會告知於你,有所誤解也是自然,東華部洲不是神道獨享,這點早就有了定論,中原與四邊的爭鬥,牽扯眾多,乃是一局大棋……”
黑袍人儼然透露了許多,卻沒有一點後退之意,說著說著,他輕笑一聲:“不過,以你的神品,知道這些就足夠了,還沒有資格讓本座和你細細解說,更不要想從本座這裏套話,和你說了許多,也該滿足了。”說完,他就擺了擺手。
嗖!
那天上的太陽猛然暴漲,陽光普照!
灰暗陽光四散而至,赫然看不到一點死角,縱然長河流轉,依舊難以盡數阻擋,那陽光彎曲、轉折,好像一根根鞭子一樣,抽在坐爐神靈身上,後者渾身一震,色彩四散,就像是水墨畫被浸泡在水中,就這麼漸漸消失。
而長河失去了操控之後,顯化出來的江山社稷盡數被灰暗陽光侵染,漸漸變色,那江山中央,金鑾殿前,一人披龍袍,杯酒散,白發衰,縱身火海。
皇城姓氏改寫,萬裏江山易主!
最後的色彩已然被逼於南方一崖。
“法域不在,跨界投影,在天庭的管製之下,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更不要說用投影與本座交手、獲勝了……”
黑袍人輕笑一聲,淡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儼然盡在掌握,但旋即散發出的情緒波動猛然一變。
就見那南崖的一點色彩,化作十萬軍民,轉身一躍,盡數投水!
隨後那水麵翻滾,濃鬱的民願與血祭之念衝霄而起,破開陰陽阻隔,直入陰陽路,抵達冥土法域,那法域安寧,眾魂各司其位,但受了這股民願與血祭氣運的侵染之後,卻是震蕩起來,猛然震動,隨後整個冥土法域拔地而起!
那血祭之念,乃是圖閬部之人所成,本是被定春子暗算,但卻是針對於邱言所帶領的因果氣運,而今被移花接木,直接嫁接在冥土法域之上,那意念化作現實的力量,立時爆發開來,重組法域,淩空而起。
這二品神靈,半離天庭,本來就有一步,是將法域煉化成化身,但邱言的神靈身遠在星空彼岸,神力難以傳遞過來,隻能靠著殘留在東華的神力、神念、信民願念來緩慢侵染法域,去慢慢改變,過程緩慢。
可是眼下,在得了血祭之力之後,以意念化作現實的力量,結合神道之力本身,卻是一舉推動了變化,那法域升空之後,四周的冥土土地被玄妙之力牽引著彙聚過來,將整個法域包裹起來,遠遠看去,漸成一球,綻放光芒,隱隱就要升空,聚集在天上的忘川河邊。
但邱言意念一動,冥土法域所成之石球就重新落下,沉入地底。
與此同時,冥土之球內部,法域如常,隻是有一點月光照射下來,有一點奇異之力聯動星空,朝著星空彼岸的周饒洲傳遞過去……
………………
灰暗陽光下,黑袍人看著漸漸閉合的陰陽路,沉默不語,情緒波動卻很急促。
“好個神靈,竟然被他利用,反而助了他一臂之力,若非我的威壓,他斷然不會這麼簡單馴服那些血祭之力,弄巧成拙了……”
想著想著,他收回目光。
“不過,此神的投影既然離去,也就是放棄了邱言,他就再也無力反抗了……”念落,淩空邁步。
四周一切都已凝固,無論流動的空氣,還是搖晃的草叢,哪怕是落下的雨滴,都徹底停滯,天地間仿佛隻有黑袍人能夠移動,他一步步前行,毫無阻礙的穿過氣柱旋風,來到邱言跟前,伸出一根手指,往邱言額上點去,指尖光芒一閃,浮起一個字符,赫然是篆體的“奴”字!
字變幻間,眼看就要點在邱言額上,而邱言卻是一動不動,連表情都不見絲毫變化,就像是一副靜止的畫一樣。
“這邱言的資質,比那左賢王要好上一點,奴役後,再給他一點好處,讓他迅速成長,早日占據大瑞朝堂,到時……”
黑袍人還在想著,動作卻倏地停下。
對麵,邱言的眼眸忽然轉動,目光焦點一下落在黑袍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