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門衛,本就看不上眾多書生的孱弱模樣,這時候正好看到了邱言,注意到其蒼白麵色,虛浮腳步,眼中的輕蔑之色越發濃鬱,隻是等他們眨了下眼睛,麵前卻是陡然人影一閃,邱言已近在眼前!
“嗯?”恍惚襲來,令兩人有種記憶模糊之感,隨後氣血一衝,重複清明,但邱言已然與他們擦肩而過。
“剛才那名書生……”下一刻,兩名衛士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驚訝之意,隨後竟收斂了心中藐視。
………………
“我對城池意念的掌控還不夠純熟,影響普通人感官尚好,若是對上有些修為、氣血充沛的人,這幹涉的程度就要大打折扣了,還是參悟的不夠。”
院內,過門而入的邱言正在思索,門邊有人招呼,讓他拿出請柬。
邱言也有請柬,是昨日龐府的人送去客棧的。
走進院門,繞過照壁,擺了張桌子,桌上放著名冊,有一名中年書生坐在後麵,正比對名單,在他身後,還立著一名青衣小廝,眼睛咕嚕嚕的轉著。
邱言將請柬遞過去後,並不著急,轉頭打量院內景象。
正堂中燈火通明,隱約能見雕梁,門前小徑的兩旁,擺著矮桌和坐墊。
桌墊之間,聚散諸多書生,被人領著,依次坐下。
“今天來的人著實不少。”
就在邱言嘀咕的時候,中年書生接過他的請柬,看了一眼,隨後一愣,再抬頭看人,目光中多了一絲異樣。
“原來是邱公子,裏麵請,我家小姐等候多時了。”
邱言點頭邁入,那中年書生則是轉頭給小廝吩咐了一句,小廝領命,撒腿就朝後院跑去。
邱言也不理會,在名丫鬟的引領下,向內走去,看這架勢,竟要進入正堂。
這一幕,被門邊的書生看到,免不了引起議論。
這次宴會,隻邀請少數考生,每一名被邀之人,都很是喜悅,可一走進來,看到座椅布置,知道有人坐於外院,有人卻可登堂入室,這心裏立刻就不平衡了。
理智上,他們知道這是請的人多,大堂狹小,隻能如此安排,可在感情上,又有幾人會覺得自己不如他人,那能入大堂的,毫無疑問都是佼佼者,不得入之人如何能夠服氣?
見到邱言要被人領進去,離得近的幾人立刻就走上前來。
“且慢!”為首的是名三十歲許的男子,溫文爾雅,眉宇間藏有英氣,一看就是心誌堅毅之輩。
“敢問兄台貴姓?為何能入大堂?”他走上前來,恭敬行禮,不動聲色的將邱言前路擋住,“我與諸位兄台來到此處,已經等候許久,卻隻是坐在外麵,他一來到,就能入內,未免厚此薄彼,同是考生,何故區別對待?”
此話一出,,四周立時有了股劍拔弩張的氣氛。
“這位公子……”領路的丫鬟正要解釋,但邱言卻是上前一步,眯眼打量了對方一下,眼底精芒一閃。
“好個龐倩茹,這番安排,要把我架在火上烤,若我隻是入堂,就算公布身份,也難免引來敵意,平白招惹麻煩,這裏必須要有應對。”
被邱言一看,那男子有種被人看透的感覺,竟生退意,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正要開口說話,但卻被邱言搶了先。
“這位兄台,許是覺得我麵生,卻被領去大堂,心有不甘?”邱言一開口,就把話給挑明了。
邱言那日在貢院外,與文枝楨照麵,名聲已經傳開,但當時人多,不可能人人都看見他的模樣,所以這張麵孔在很多人眼裏,還很陌生。
“這……”那男子沒想到邱言會這般直接,一時間竟張口結舌。
“不必驚訝。”邱言卻是笑了起來,他這次過來赴宴,目的有二,一為揚名,掃清諸多人為阻礙,二為領會人道,將文會才子的人道加以把握,無論哪個,都免不了與宴會眾人打交道,有人尋上門來,沒有退縮的道理。
更何況,若是入了廳堂,按著正常流程參與宴會,卻也未必能夠自主。
“文無第一,也不用說什麼虛話,文鬥一場便是,我看兄台眉宇間有堅毅,舉止見暗合法度,眼神裏有君子敬其在己之意,學的應是孫聖之道,今日以文會友,不妨切磋印證,我給你看道孫聖之意,若能解出,邱某自當盡力薦你登堂入室!”
說到這裏,邱言轉頭對那丫鬟道:“勞煩姑娘,去取筆墨紙硯。”
那丫鬟侍於大戶,見過不少人物,但還是被邱言的話給鎮住了,竟不反駁,領命而去。
等丫鬟去了,邱言看著對麵呆如木雞的男子,目光一轉,視線掃過其後幾人,笑道:“幾位,不必站在後麵,且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