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皇上派將軍來,是為何意。”
孫妙兒眸色凜冽,現在她連結果都不想要了,她隻想完成自己的使命。
保護好平南城中的每一個百姓,不讓他們受到戰火的牽連。
符玉遲的眉梢動了動,營帳的光線很暗,讓人捉摸不透他的神色,“哦?那你倒是說說。”
“皇上篡權奪位,怕的是後世評議,所以皇上其實是想留下明光帝的性命的。”
符玉遲側過身,他的聲音更沉穩了幾分,“說得好,不愧是為師的好徒弟。”
“所以隻要明光皇帝願意出一道聖旨,指明是自願禪位於魏王,那就是普天同慶皆大歡喜的事情,也就不必兵戎相見了。”
如果師傅來真的隻是為了這件事,那麼她也無話可說。
符玉遲望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小姑娘,她真的長大了許多。
比自己第一次見她的時候,要更加的成熟理智。
是啊,若沒點智謀膽氣,他的小妙兒又怎麼能在平南城裏混的風生水起呢?
“皇上卻有此意,不過明光皇帝冥頑不明,在上京已經給過他機會,他卻一退再退,退守到區區一座小城之中,試問明光帝當真有誠意嗎?”
孫妙兒頷首,眸光筆直地望向正前方,“有沒有誠意,符將軍一試便知。”
“三日後,我會帶來明光帝的玉璽,讓皇上的皇位再不為天下詬病。”
她離開營帳,這次並沒有等到身後之人的挽留。
阿裏莎到底在用什麼脅迫師傅,能讓師傅都束手無策的人,到底是誰呢。
回到平南城中,登上城門。
她遠遠眺望,能看到遠處白色的營帳坐落在穎州的土地上。
而此刻的平南城內,充斥著婦孺的哭號。
她們家中的適齡男丁都被官府抓走了。
眼下隻能去找奚征試一試了。
“玉璽?玉璽並不在朕這裏。”
奚征被東裏笑笑哄著,早已暈頭轉向,哪裏還想著複國,整日隻想摟著美人歡好。
孫妙兒皺著眉,“民女鬥膽問皇上一句,傳國玉璽如今何在?”
“皇上難道當真忍心看著您的子民受戰火所累,妻離子散嗎?”
奚征無奈地淺歎了一口氣,“實不相瞞,傳國玉璽在太後手中。”
這個皇帝真是窩囊到了家,看來隻是個媽寶男而已。
“所以,民女問皇上,當年符家滅門,牽連忠臣無數,斬數千餘人,都是皇上的旨意?”
孫妙兒對奚征步步緊逼,東裏笑笑的心也跟著揪起來。
“是,也不是。”
說起當年的舊事,奚征的神情異常嚴肅。
“是朕下的旨,不過並非朕的意思。”
所以,是太後。
孫妙兒心中已經有了定論。
“葛木蘇,母後容不下葛木蘇,逼朕親手殺了葛木蘇。”
“朕這一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
其實他一直都知道,東裏笑笑不過是葛木蘇的替身罷了,他的葛木蘇早就死了。
死於他親手所賜的毒酒。
所以奚征一直沒能走出來。
一邊是自己敬愛的母親,一邊是心愛的女人。
權衡之後,他還是選擇了母親,卻將一腔的怨恨都發泄在了外人身上,他總不能去處死他的母親吧。
“皇上可知道太後現在所做之事?”
“太後要城中但凡年齡超過十歲的男丁,都替皇上出戰,上陣殺敵。”
奚征的身子一僵,“母後,她是不是瘋了?怎可如此!不行,朕去找母後!”
他從來不想做明君,甚至不想做皇帝,他隻想要和心愛之人相伴到老,卻不知道為什麼連這小小的願望在母後的眼中都是彌天大錯。
“太後若肯聽皇上的話,多年前就不會釀成那場大錯。”
當年太後不過是借刀殺人,為了鞏固自己母家的勢力,才鏟除了符家一幹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