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花怎麼這麼久送不到呢。”鵝黃裙子的女修嘀咕。
“我們不過是想用花汁染蔻丹,也不是非得用雲霞花不可,實在不必小題大做。”另一個女修蹙著眉道,“你這話傳得好像我們很難伺候一樣。”
一個年長些的女修看了一眼霍野的臉色,注意到先前這雜役弟子喊他少爺,打圓場道:“罷了罷了,既然花到了我們就先回去吧,酒都快涼了……這個弟子也不過是過於嚴謹了些,算不得什麼大錯。”
眼看此事本可以就這樣揭過,霍野卻突然出聲:“正義,你屢教不改,總是打著我的旗號在外麵招搖撞騙,欺負旁人,我真的很失望。”
這話不可謂不重,張正義誰都不在乎,隻在乎霍野怎麼看他,聞言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少爺!我沒有……”
否認聽著有點心虛。
本來已經打算回去的一眾女修不由得停下腳步,看向這兩人,像是想看看霍野要如何處置這刁仆。
霍野閉了閉眼:“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你再不改改你的性子,一定會招來大禍。”
“少爺,我改,我一定改!”
“那好,你這就收拾行李,回霍家去吧。”霍野伸出手,“弟子牌給我。”
“少爺!”張正義驚呆了,沒想到他家少爺為了這點小事就要將自己遣送回家,“是不是有人在您耳邊說什麼了?他們一定是在汙蔑我!少爺,您不能讓我離開,我要是走了,誰來服侍您?”
“我來書院是修煉的,用不著人伺候。”霍野那素來和善帶著笑容的臉驟然變冷,頗有幾分唬人,“隻是讓你回家反省,你卻立刻懷疑有人在背後告狀,正義啊正義,你究竟瞞著我做了多少好事?”
張正義一時啞然。
“行了,限你天黑之前離開書院,快走吧,要是我今晚還能看見你,就不是回霍家這麼簡單了。”
張正義心不甘情不願地地低下頭,咬牙:“……是。”
送走張正義,霍野輕輕歎了口氣,轉身麵對著看熱鬧的一群女修,又是一臉溫和:“各位見笑,事情已了,我們回去吧。”
眾女修紛紛答應,攜伴往回走,邊走邊小聲嘀咕道:“這霍道友的腦子還是挺清楚明白的。”
“可憐這麼好的主子竟然遇上這麼個刁仆。”
“他好像是霍家的少爺?是那個快要沒落的霍家嗎?沒想到年輕一代竟然還有這樣優秀的青年才俊,看來霍家一時半會兒是倒不了了……”
女修們嘀嘀咕咕,又時不時地偷偷看向作為書院代表之一來作陪的霍野,對他愈發好奇起來。
霍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像是完全沒有感受到身邊的目光,老老實實地按照姑娘們的吩咐,將剛送來的鮮花的花瓣一片片摘下來,放進水盆裏備用。
“嗯?我們小玉露在往哪兒看呢?”一道揶揄的聲音響起,喚回衛玉露的神誌,“也對,你這丫頭也到了春心萌動的歲數了。”
“我沒有,我隻想著修煉,沒時間想這些有的沒的。”衛玉露咽下口中糕點,佯裝惱怒道,“你們要是再這樣取笑我,我就不陪你們了。”
“好好好,不鬧你了,”坐在她身邊的女修笑道,“咱們難得來一趟澹言書院,好久沒見你,讓姐姐們好好看看。”